見到惜宣搖頭,沈榮錦複道:“她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矛盾,或是責難,不過是因為她們被自身的欲望捆綁,我若是如你所謂,不就同她們一樣被束縛?開水不響,響水不開,且等著看罷。”
惜宣聽得有些糊塗,懵懂地點了下頭。
沈榮錦看出她的疑惑,但也不願多說,隻道:“沈榮妍及笄,定會有許多商道上的人借由此事找父親言商,父親現在必定脫不開身。莫姨娘又去找高老太太,這堂前堂後諸多的夫人都不得怠慢,還是去前堂那邊罷。”
等到沈榮錦到前堂的時候,正迎上幾個觀禮的太太。
沈榮錦上前作禮道:“顧夫人,祁夫人,沔夫人,多有怠慢,請多包涵。”
頭上插了個八寶簇珠白玉釵的夫人,看到沈榮錦輕輕一笑,“沈大小姐客氣了.......”
上次和沈榮錦言談相歡的沔太太,自然沒有另外兩個夫人生疏,熱絡地就道:“我才方進來,便看見書法彩繪懸於壁空,翠竹綠植成排而放,其旁置有茶食刀切,新鮮蔬果,每一位上都鋪設地又椅搭,軟墊......布置得很是周到精巧,一看便是下了心思的。”
沈榮錦臉上微有赧色,小聲道:“沔夫人過獎了......若是姨娘聽到你這樣的話,定會高興的,”
沔夫人一愣,不知想起什麼,臉上有了些許變色,她些有訕訕說:“即是如此,怎麼沒見著莫姨娘?”
沈榮錦回道:“姨娘和妍姐兒有事去找高老太太了,便讓我來招待你們.......”
沔夫人看著沈榮錦盈盈水光的小臉,似乎並沒把這個姨娘對她的這個安排放在心上,可是自己一聽就聽出不對味了,她問道:“讓你來招待?笄禮的布置你可有為莫姨娘搭把手,幫襯?”
沈榮錦搖搖頭,淺笑道:“姨娘疼愛我,不忍看我操持家務過於勞累了,所以我一向都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故以妍姐兒笄禮都是姨娘她一人親自忙活的。”
疼愛?
女子不會把家持務,嫁到婆家隻有被嫌棄的份兒,這是哪兒門子的疼愛。再則讓從來沒插手這樣事的人,來招待她們,豈不是明擺著要讓沈榮錦吃那個啞巴虧?
不止沔夫人,另外兩個夫人也聽出了不尋常,故以神色都有些尷尬。
沔夫人想起上次沈謄昱生辰上發生的事。
當時自己本來就驚訝沈榮妍的繡工為何與自己手上這個繡帕一模一樣,隻是驚訝之餘,沒想她們還落井下石,非要逼著沈榮錦也把生辰壽禮拿出來,自己那時便覺得莫姨娘也太欺負人了,本來孩子沒了娘,心性就要比旁人敏感許多,怎容得這麼對待!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麼?
閑事莫理,那都是別人家的事,即便自己再看不過來,都不得去淌渾水的,不然淹著自個兒就不好了。
沔夫人思緒走過這麼一遭,視線就落到沈榮錦垂下的眸子上,上次她就是這麼把那二小姐壽禮的事默默無聲地吞進了肚子.......若她知道自己赤誠以對的是這樣的姨娘和妹妹,心裏該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