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府和蔣府離奇的親事在幽州四處傳得沸沸揚揚。
越遊給蘇翟說這事的時候,蘇翟正在書案擬著算稿,他的手微微一頓,語氣極為清冷地道:“怎麼突然就是二小姐和蔣大人的親事了?”
越遊背脊一涼,恭敬地道:“緣由暫時還不是甚清楚,好像是庚帖上的生辰八字出了些紕漏.......”
生辰八字出了紕漏。
這生辰八字一向都是由人小心看顧著的,怎麼可能就如此粗心大意輕易出了紕漏。
要說這裏麵沒有沈榮錦一點的作為,蘇翟寧願把眼珠子摳出來。
蘇翟捏緊筆端,此時的他真不知是該喜還是怒。
喜自然是喜沈榮錦不用嫁與那蔣興權了。
怒便是怒那日明明可以跟自己說的,自己定是能相幫她,可她卻什麼也沒說.......
蘇翟想起那日和沈榮錦發生的爭執,他突然覺得很累。
自己是沈榮錦什麼人,人家憑何將這樣的事告訴自己?自己有什麼資格可以怒的。
這樣想著,他隨手拿起了一旁釅釅的茶吃了起來,方方抿過一口,他就說道:“越遊,這是什麼茶?怎麼這般苦澀?你讓人去另斟一杯過來。”
越遊一愣,這茶是人參烏龍,喝過之後舌底生津,回甘若蜜,即便是喝清水也都是甜的。
怎麼就苦了?
可是自家公子都這麼吩咐,自己隻有照做的份兒。
於是他回答道:“小的馬上讓人斟茶上來。”
說罷他已經退到了門口。
這個時候書案邊的蘇翟又改口道:“算了,我覺得身子有些涼泛,你讓人倒幾鍾酒上來,我也好好喝了熱乎熱乎身子。”
越遊望向蘇翟。
公子哪裏是身子涼,明明就是想喝酒......
自從上次和那沈大小姐見了麵之後,公子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除卻一直在書案埋頭做事,算完了最近的賬目,又前幾年的賬目全都拿來重新算了一番。
因此雖揪出了好幾個不管事的掌櫃,但公子隻要稍微空閑,又不用膳,就是喝茶或是吃酒,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死裏逼。
自己是從來都沒看到過公子這樣過.......
那沈榮錦究竟是有什麼好的,讓自己公子這樣!
越遊忍不住道:“公子已經許久沒好生用過膳了,你再這樣喝酒下去對您的身子實在不好.......那沈府的大小姐.......”
聽到“沈大小姐”的時候,蘇翟目光猛然緊縮,喝道:“越遊,你逾距了!我的事輪得著你還來管?”
越遊微沉了心思......公子這樣不顧著自己的身子,萬一什麼時候就遭了病怎麼得了,蘇家大家大業的,這麼多心懷鬼胎的人都盯著公子的,就盼著公子能遇到什麼不測。
不行,自己必須要想一想辦法。
自己不能勸,那便讓夫人來勸。
公子平常最是聽夫人話的。
到時候即便公子會因此怪罪自己也沒什麼,反正不能讓公子再這樣下去。
如此決定著,越遊打了個千兒地下了去。
越遊退下去之後,蘇翟複拿起了筆,腦海裏越遊的話,那日的事從他的腦海裏逐一閃過......越想便他越發躁性起來,算簿裏竟是一個數字都沒得看進去。
即便自己什麼都不說,但旁人誰看不出來自己是為那沈榮錦。
其實沈榮錦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稍微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