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惜茱一邊往西廂房走了去。
西廂房這邊接二連三有刺眼的血水送出,又有幹淨的熱水送進去,浩浩蕩蕩很難不然惜茱注意了去,看著又有一人捧著銅盆出來,惜茱悄然上去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
也是惜曇福大命大, 傷得這麼重卻還是硬撐著一口氣不死。
嚴亍也不由得歎道這丫鬟的求生之心這般強烈。
沈榮錦就怕惜曇受了這些苦隻想一心求死,如今卻是這般想活,隻怕內心對沈榮妍是憤恨無比罷。
“小姐。”馮媽媽搡了搡沈榮錦,示意她往外瞧。
沈榮錦順著馮媽媽所指方向,正好看見稍翕的窗扇露出惜茱和一小丫鬟交談......那小丫鬟是在屋子伺候端水的。
馮媽媽接著道:“怕是惜茱已經知道了。”
沈榮錦收回視線,“不必管她。”
自己將惜曇搬進自己院子也沒有避諱什麼,惜茱知道了又如何,她即便告訴了沈榮妍,沈榮妍有那個膽量來找自己?這麼血淋淋的一個人追究起來她也不怕父親怪罪?
這事情很快被沈榮錦拋在了腦後,到了傍晚才將惜曇的傷給都包紮好,見到惜曇呼吸漸變沉穩,眾人的心這才落了地。
嚴亍忙活了一個下午,此刻才騰出手給自己抹了一把汗。
“多虧有嚴大夫,不然這丫鬟的命怕是就.......”沈榮錦對著馮媽媽施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連忙拿出準備好的錦盒以表謝意。
嚴亍擺擺手,並沒伸手接過馮媽媽遞過來的那錦盒,隻說當不得什麼大事,然後才問道:“恕我冒昧問一句,這丫鬟的傷是.......”要不是憑著之前的交情,嚴亍也不會多嘴過問那麼一句。
馮媽媽卻覺得嚴亍有些逾距了,這些是家宅內院的事,即便是沈榮妍和莫姨娘也容不得外人插手過問一句,故以當下冷了眉。
然而沈榮錦笑笑,道:“這丫鬟是二小姐房裏的,這些傷具體由來我也不甚清楚,還是隻等她醒了才知道。”
說得合情合理,不管嚴亍是否有疑問,卻也是問不得了。
將嚴亍並未有收禮的心思,沈榮錦便又道:“並不是什麼貴重的禮,我知曉嚴大夫喜好藥理,故而準備的是百年的山參,所以嚴大夫就勿要多加推辭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嚴亍哪有推卻的道理,況且百年的山參的確讓他舍不得拒絕,故而笑納了下來,之後再叮囑幾句事關如何療養惜曇的傷,然後拱拱手便告了退。
沈榮錦讓惜宣去送。
折騰了這麼久,馮媽媽想起沈榮錦還未用膳,遂問道:“小姐餓了沒?奴婢讓下人們去準備些吃的。”
沈榮錦搖搖頭,忙活了這麼久,現下是累得一沾枕頭就想睡,她是一點都不想吃。
馮媽媽也瞧出了沈榮錦的倦怠,所以說道:“那奴婢吩咐下人去打水來給小姐淨臉,等下小姐就早些歇息罷。”
沈榮錦‘嗯’了一聲,很快就被人扶著回了房裏。
此刻惜宣送完了嚴亍也回到了房裏,見白薇正給沈榮錦絞著巾櫛,上前接過道:“小姐,方才奴婢送嚴大夫出去的時候,看見有幾個人模樣鬼鬼祟祟的,奴婢估計應該是莫姨娘那邊的人。”
沈榮錦抬了抬半眯的眸子,道:“我把人從她們手上不知不覺地救走,可不得小心注意了,且不必管她,惜曇在我手上,她們自然不敢做什麼動作。”
沈榮錦頓了頓,又吩咐道:“多派幾個手腳力氣大的去守著惜曇,我怕莫姨娘明的不來來暗的。”
惜宣領命下去。
馮媽媽卻有些顧慮,“小姐,莫姨娘她們既然知道小姐手上有了惜曇,且不說防範二字,便是還有可能反咬一口也不一定。”
馮媽媽想的,沈榮錦自然是考慮到了的,這事且不說她們是否真的能夠倒打一耙賴在自己身上,就單論沈榮妍在即的大婚,不管她們心裏是否是真的同意這門親事,到底是不想把這事鬧大影響了沈榮妍的名聲,畢竟惜曇到底是沈榮妍房裏的下人......
沈榮錦抹了抹臉,把巾櫛遞給了馮媽媽,說:“媽媽不必擔心,她們即便想反咬一口我們,那也要看看父親信不信,再不濟等著惜曇醒來到時分辨也是自有定奪的。”
這話說的在理。
雖然莫姨娘伺候老爺許久,有了情分,但小姐向來是老爺的心頭肉,莫姨娘她即便想汙蔑也要掂量掂量她自己和小姐在小姐心裏的比重。
並且依照現在惜曇這般境況,怎麼也不可能再幫著沈榮妍,到時來個對峙,她們也不怕什麼的。
馮媽媽這樣想著,點點頭,接過巾櫛,然後道:“那小姐快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