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秀雲帶領渡邊勝野和所有擔負監視警戒任務的偵察大隊的偵察員按原路返回。
宮下健三郎一看時間不早了,他先喊醒了自己的屬下開了個秘密會議,大家一致讚同中佐宮下健三郎的提議——放下武器投降!宮下健三郎馬上去找江口二郎的兩名警衛做勸降工作,宮下健三郎走近一看,兩名警衛員盤著腿坐在床上,在輕輕地呻吟著,一臉愁苦的容顏,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宮下健三郎把兩名警衛找到一個僻靜處一問,才明白原委,就在福滿戰區遭遇黑狗自殺性襲擊時就已經負傷,那個高挑的警衛員藤原東治被黑狗襲擊後臉部被射進兩顆粒鐵沙,左腿上被紮進一顆小鐵釘子,屁股上被嵌進了一尖尖的犁頭似的小鐵片,重信吉固鼻梁上被射進一顆粒鐵沙,屁股上被三顆飛釘紮傷,左耳和右耳葉被犁頭似的鐵片削半邊耳葉,他倆給江口二郎提出要將那些紮入肉裏的鐵釘、鐵沙、鐵犁頭取出。江口二郎大佐把兩個警衛一頓臭罵:“你們現在還能走動,你看看成片成片不能走動的,躺在地上呻吟哀號的,你們應當感到滿足和慶幸!現在他們才是搶救的重點!要把有限的極其稀缺和珍貴的醫療資源投放到他們身上,去拯救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兩警衛無言以對,便蔫蔫地離開,但憂鬱、疼痛、怨恨卻一直纏著繞著他們,私下裏常常向著宮下健三郎倒苦水。
“兩位落難的兄弟再堅持一下,我們的痛苦馬上就要結束了,如果順利、不要多久,我們就可以離開中國的戰場,回到日本與家人團聚。”
“宮下健三郎中佐這是在忽悠我們吧!”滕原中治說。
“我堂堂一個中佐,心裏光明磊落、亮亮堂堂,怎麼能做忽悠你們的事呢?”
“因為我是這樣判斷的,咱們在中國的領土上犯下了滔天大罪,中國人對咱們咬牙切齒,現在咱們都成了過街老鼠了,中國人能放過咱們能寬容原諒咱們嗎?這是其一,其二我們的頭頂上蓋了一頂黑黑的大鐵鍋(指江口二郎大佐),你中佐有本事就把他掀開嗎?!我們攤上這口黑黑的大鐵鍋都倒了大黴了,倒了大運了。”這家夥受天皇右翼軍國主義的一派胡言蠱惑後,中毒可深啦,有時候晚上睡到他身旁常常讓我驚駭,當他一進入沉香的夢裏麵,他的身體就象一條野狗蜷縮在那,當他說夢話時,那宛如狗的舌頭不停地伸進伸出,到了深夜時分,眼睛裏放出幽幽的綠光來,一看毛發立著,全身起雞皮疙瘩。現在他隻顧他自己的死活不管我們警衛人員的死活。重信吉固咬牙瞪眼說完,滕原東治接著說:“不僅中國人民是受害者,而且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是被軍國主義、被這個行屍走肉的江口二郎、被這些邪惡分子綁在戰車上,為他們賣命,為他們搖旗呐喊。為他們賣命,為他們流血,真他媽的可氣可悲啊,現在盡管還活著,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閻王爺請去做鬼!”說到這,不確定的命運和暗淡的前景讓滕原東治的眼兒潮濕了,接著他說了一句帶有潮濕氣味的話:“中佐宮下健三郎,當下你才是我們這些活著官兵的太陽,我們鐵心跟著太陽走,一切聽從你的命令。”大家一聽覺著特別的滋潤兒。
宮下健三郎覺得預熱成功,他恰如其分地抓住這個機遇對他們灌輸:“在黑魃魃的夜裏看到了遙遠的天邊的一絲光亮,這就是我們大家追求期待之光,要到達那個光點,我們腳下之路仍舊布滿了坎坷和荊棘以及凶險,但是這也不能阻擋我們前行的腳步,我們的口號是誌在必得!滕原東治和重信吉固反映相當敏捷複述了宮下健三郎‘誌在必得’的口號。”
這時,宮下健三郎用左右手將滕原東治和重信吉固攏到身邊,然後用右手做了個槍形狀,兩警衛會意。但滕原東治覺得要有個明確分工,誰是主要射殺者,誰是輔助射殺者。滕原東治說完,宮下健三郎重重地拍了他的左右肩膀,滕原東治非常激動地望著宮下健三郎,之後用右手重重地拍了拍佩戴在右側的手槍表達他已經受領了這項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