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捷報頻傳(3 / 3)

“中佐,你說錯了,是她亓官秀雲先把我從福滿戰區擒獲,要不就……”渡邊勝野幽默風趣用調侃式的口吻說。

“你小子又耍貧嘴了。”

“不,中佐,對你我怎麼會耍貧嘴,我說的全都是大實話。”渡邊勝野一副若愚的神態望著宮下健三郎。

宮下健三郎聽到亓官秀雲用日語翻譯中文的內容後馬上對16名日軍軍官下達“起立”命令,可讓宮下健三郎尷尬的是16名軍官隻站八位,另八位沒有任何反映,宮下健三郎怒著臉走近一看,8顆腦袋往一向歪著,眼睛閉著嘴角的一側數條哈啦液掛著,臉上擠滿了被嘉禾倒缸酒和水酒婆浸潤過後的紅潤,濃濃醇香氣兒追著宮下健三月郎而去。宮下健三郎深深地吸食過這獨特的酒醇味過後,咂巴著嘴,突然他感悟到這濃香的酒味中融入嘉禾人民勤勞、善良、謙恭、好客的文化元素。

當宮下健三郎準備伸手去搖醒坐在邊位的今井武仁時,今井武仁突然吼出一句夢話:“老叔,我還想喝一碗,好酒!好酒!好酒是好人做出來的啊!”今井武仁年齡25歲,直爽的他放下武器投降之後,他舉目向芙蓉渡岸邊一看,讓他驚呆了,一條溜的大酒缸在陽光的照射下,油光鋥亮,酒缸肚上無數的光點宛如一隻隻小小的精靈揮手向投降日軍官兵致意,招手要投降日軍去品嚐芙蓉渡的倒缸酒。今井武仁好奇地走近一隻大酒缸,站在一旁的倒缸酒連的士兵很有禮貌地向今井武仁行了個舉手禮,今井武仁很感動倉促地還禮。兩人握手寒喧過後,今井武仁躬著腰身認真地看著用日語介紹的倒缸酒的釀製方法和對健身保健的好處。每一個都沾滿了倒缸酒醇香的字,不停地呼喚著今井武仁已經沉睡了很久很久的味覺,躺在味蕾裏的味覺聽到一聲聲那深情的呼喚,慢慢地複蘇,慢慢地睜開了欲望的眼神,慢慢地張開了欲望的嘴。

受著欲望的牽引,今井武仁原來躬著的腰,嘎嘣一下被拉直了,這當兒,倒缸酒連的士兵手腳麻利地將滿滿的一碗倒缸酒送到了他的嘴邊,他用雙手捧著這碗,探鼻兒一嗅,清雅清爽清幽迷人的酒甜醇香氣,激蕩在深邃浩瀚無邊的心海,酒香來襲宛如一縷縷醉人的春風。承味覺的召喚,今井武仁已經將酒蹭到了嘴邊,他輕輕地慢慢小心翼翼地翕動了一下嘴角,煽了煽左右鼻翼。當他將上嘴唇搭拉在酒碗邊時,今井武仁突然驚恐地喊了一聲哇——大魚,突然他把目光拉得直直的,他看到一條約20斤大的鯉魚騰地一下飛身上岸,不偏不倚地躺在他的腳前,今井武仁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這條靈性大鯉魚看到今井武仁退了一步,緊追不舍往前追了一步,照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頃刻間,從那碩大的眼睛裏閃出警告的詞彙來——請你住嘴!這可是芙蓉渡人釀的酒供芙蓉渡人喝,供芙蓉渡魚聞,其他人可以喝,但得有條件,是好人!是客人!看你滿身的邪惡之氣,沒資格喝這碗酒!你實在要喝,不要緊,我馬上就詛咒你!馬上要你暴斃!

今井武仁讀懂了這條靈性大鯉魚那眼神裏流淌出來的詞彙,馬上將那碗酒遞給了倒缸酒連的士兵。那條靈性大鯉魚帶著一臉的喜悅縱身朝芙蓉渡河飛去,在水裏它仍在監視著這碗酒的歸屬,倒缸酒連的那位士兵眼睛忽靈兒一閃,示意今井武仁必須雙膝下跪,向靈性鯉魚虔誠地報告你的身世,今井武仁心有靈犀馬上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兩眼皮子合成一條縫,虔誠地輕輕地訴說著:我今井武仁的雙手曾經沾過中國人民的鮮血,我殺過六個中國士兵,槍殺過兩名中國百姓,我屬於作惡多端的罪人,我願接受中國人民的處罰。今天我知罪我反醒,那把曾經殺過中國人的槍已經交給了中國人,我們真誠地放下了屠刀,立地成佛。請靈性鯉魚批準我準許我喝下這碗饞人的倒缸酒!

靈性大鯉魚聽到今井武仁那真誠的懺悔,同意他喝下這碗酒,於是那條靈性大鯉魚騰地一下躍出水麵一米多高,並深情地呼喊了一聲。

今井武仁接過了酒,將倒缸酒又送到唇邊,這時讓他驚詫的事又出現了。兩隻靈性天鵝在他的頭頂上嘶鳴著,盤旋警告他不能喝這碗倒缸酒。過了一會飛來無數隻紅蝴蝶、紅蜻蜓,它們圍住今井武仁忽而順時針飛一圈,忽而逆時針飛一圈,弄得今井武仁暈頭轉向。他知道倒缸酒是好人客人喝的,看來自己確實還不夠格啊!這幫芙蓉渡的靈性天鵝,靈性的紅蜻蜓,靈性紅蝴蝶真厲害啊,一丁點兒瑕疵都知道,窺視功能那麼強大真讓他驚歎不已,今井武仁也覺得自己有瑕疵他依稀記得,一顆7.62毫米的子彈沒有交出去,他先用左手端著酒碗,右手在衣兜褲兜裏找那顆子彈,沒有找著,將酒碗交右手端著,左手在衣兜褲兜尋找那顆子彈,最後在那件防寒的左衣兜裏摸到了那顆子彈。這顆著了一襲金黃色盛裝的子彈看上去一副斯文的模樣,可骨子裏喜歡血腥的本性從它誕生那天起始終未改!

今井武仁將子彈交給了那位倒缸酒連的士兵後,雙手捧著酒碗先遙望了深邃的蒼穹向天發誓做一個好人善人,然後用求情的眼神望著還在頭頂上翻飛的靈性天鵝和在身邊纏繞著他飛的紅蜻蜓、紅蝴蝶……

今井武仁捧著碗喝過一口後,心海掀起一陣陣漣漪,他又喝過一口,動情的眼淚被催生出來,喝過第三口、第四口時他眼淚撲漱撲漱大滴大滴地落滿衣襟,喝過最後一口後,嘴深深地舔著碗沿成45度角用右手推著酒碗旋轉了一圈——直至將附著在瓷碗壁上的酒液舔完,突然他吼出一大聲“我愛中國,我愛中國人民,我恨日本軍國主義!”喊完將那隻空碗遞給了那位士兵。但今井武仁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那支金邊瓷碗,他咂巴咂巴了幾嘴似乎仍舊迷醉在倒缸酒的醇香池中,於是身不由己地靠近那隻酒碗,他癡癡地盯住那隻酒碗,期盼著能再讓他喝上一碗,再過一把酒癮,隻見迷醉的眼神裏不停地流淌出還想喝一碗的奢望!

得知那位士兵拒絕的眼神後,今井武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夢話之後,宮下健三郎搖醒了今井武仁,今井武仁很不情願地從夢境的門坎邁出來,他抖了拌身,一出來他輕揉過一把猩紅的酒眼,啊過兩嘴,起身,左腰側掛著的那把不共戴天的刀隨著他的走動前後晃悠著。上主席台之前宮下健三郎整理了一下隊伍,並要大家提振一下精神。

16名日軍軍官邁著整齊的步伐登向主席台,參謀長李宗興用威嚴的目光捋過16名日軍軍官後朗聲宣布:“主動交出戰刀,以示繳械投降!”中方16名接受日軍軍官的戰刀的人員站在同日軍軍官對應的位置,接過戰刀,轉身離開,將16把戰刀擺放在長條桌上。

接著佳禾縣縣長民眾抗日自衛團團長亓官俊男作主旨發言,“各位將士、父老鄉親,我們今天共同見證了令人歡心鼓的——日軍繳械投降的曆史時刻。為了迎接這一曆史時刻的到來,不少有識之士以銳利的政治眼光,友善的合作態度,文明的為人品質,把握大局,敬畏良心,敬畏生命,呼喚和平,創造了民眾抗日自衛的一段傳奇和經典!”

最後雙方都在備忘錄上簽字。

根據日程的安排,投降的日本官兵擬離開芙蓉渡。可是,先一天晚上中佐宮下健三郎找到亓官俊男提出要求推遲離開芙蓉渡,亓官俊男擠著一臉的嚴肅,指了指放在堂屋裏的幾萬響鞭炮:“這哪行呢,我們都準備了送行的鞭炮,鑼鼓隊、舞龍隊了,你說說為啥推辭行程呢?”

宮下健三郎滿臉的鬱悶糾結,兩眼無奈地了看亓官俊男:“所有投降的這些官兵都不同程度地有傷痛。”

“啥傷痛?”

“大多是被黑狗襲擊爆炸時射到臉上的鐵沙顆粒,還有射到身體、大腿、手臂上的小釘子、小鐵片,極少數人遭遇鐵夾子的傷害,腿腳行動不便。這些都是在福滿戰區和興廊戰區遭遇襲擊時負傷的!我們走了大半個中國從來沒見過這種土兵器,現在有的在化膿,少數人還伴有發燒咳嗽!”

“你先回去,我們研究後再回複你們的訴求。”

經過認真的研究,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同意他們最後推遲半個月離開芙蓉渡。亓官俊男找來了佳禾縣最好的醫生為幾百名官兵治療。離開芙蓉渡那天,冬陽很是討喜,毫不吝嗇地把金輝塗在了人們的臉,撒在了碧波蕩漾的芙蓉河上,魚兒在金色的河麵穿飛嬉戲,數千隻白天鵝引吭高歌——嘉禾人民抗日勝利!鞭炮齊鳴,鑼鼓宣天,裝點得煥然一新的30尾龍舟停靠在芙蓉渡西岸,等待著日軍投降官兵乘坐,在好客的芙蓉渡人的簇擁下,日軍投降官兵列隊跑步蹬上龍舟,他們都依依不舍地揮淚告別——讓他們永生難忘值得留戀的芙蓉渡人!

上船後中佐宮下健三郎清點人數呼喊著名字,可當他喊到渡邊勝野的名字時卻沒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