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蛇王崇華以前幾乎都是躲在幕後的,這一天下午,他帶了兩個人,親自去煤礦辦公大樓,找到了張春蓓。
看見王崇華進來,張春蓓心裏是咯噔一下,表麵還是挺熱情的,他連忙起身,離開老板桌,過去迎接,“哎呦,今天是什麼風,把崇華老弟吹來了?快快,請坐。”
王崇華是一個人進去的,他帶來的兩個人停留在門口。
王崇華沒有理睬伸出手來想握手的張春蓓,他是徑直走到張春蓓的座位上,坐下來,反客為主,“張總,我們是神交已久,最近聽說,銀城吳義還是你的老弟,很好,我跟他也是八拜之交,有空你請他到灣頭楊家來玩,我做東請客。”你張春蓓認為有吳義做靠山,是嗎?我王崇華也不需要藏著掖著,請他來吧。
“好好好,崇華老弟的邀請,我一定會轉達給吳義兄弟的,不知老弟今日光臨,有何見教?”張春蓓沒辦法呀,隻能賠小心了。
“張總,我是大老粗,不會說那些拐彎抹角的漂亮話,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們礦上,對於環境汙染到底打算如何賠償,什麼時候賠償的,楊家村民已經多次提出了賠償要求,你張總也要給個痛快話。”
王崇華邊說邊拿起桌子上的中華香煙,自己點上火,旁若無人的抽起來。
張春蓓自己到沙發上坐下,字斟句酌小心的說,“這個汙染賠償的問題,早些年已經同楊家大隊簽訂了一個協議的,賠款也一次性付清了,協議一式三份,我這裏也有一份,崇華老弟是不是要再看一下。”
“張總,那個協議過去了十多年,當時豬肉是七角四分一斤,現在是十五塊一斤,你就不要總拿過去來說事了,過去的賠償是針對堆煤場,對附近農田造成的汙染的,現在哪怕不說你們堆煤場的汙染,你們每天運輸煤炭,沿途對兩邊農田的汙染,你不會說沒看見吧?你們一車一車把煤炭運出去,大把大把的人民幣裝進了你個人的腰包裏麵,你就一點都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
王崇華是有備而來,他也有村裏的高人在背後指點。當然那都是一些沒有得到好處的人。
“崇華老弟,我的礦裏麵要養活幾千人,我也是全鎮最大的納稅人,你怎麼把我說的跟黃世仁一樣去了?”
王崇華鄙視著張春蓓,“你是不是現在的黃世仁,你自己心裏明白,上上下下你花了多少錢打點,你自己心裏也明白,我們普通老百姓你不給一點,你心裏過意的去嗎?你自己考慮清楚,我明人不說暗話,對付你們我有我的辦法,我隻要不犯法,他們當官敢把我怎麼樣?派出所我也不是一次兩次進去了,你哪怕就是叫吳義親自來,你以為我真的會怕他嗎?”
王崇華站起來,“我今天來把話給你擱在這裏了,三天之內給我一個答複,我不喜歡囉嗦,還有香煙嗎?再拿兩包給門口的兩個兄弟吧,這一包,我帶走了。”
“崇華老弟,煙肯定有,別急著走,吃了晚飯再回去不遲。”
張春蓓是巴不得這個瘟神早點走,他邊說邊來到老板桌跟前,從抽屜裏麵拿出一條中華香煙,遞給王崇華,“老弟都拿去,能不能留個電話給我,方便我們日後聯係?”
王崇華在老板桌上拿起一支筆,將台曆移過來,刷刷刷寫下了電話號碼,筆順手一扔,然後抓起一張報紙,把香煙圈起來,“張總,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不希望大家傷了和氣,走了,你看著辦。”
來到門口,王崇華將香煙扔給了門口的人,傲然離去。
張博飛到現在也不知道,吳義是采取了什麼手段,將王崇華一舉收服的。張博飛聽老爸說,他當時要王崇華的電話號碼,是計劃做兩手準備。
吳義能夠擺平王崇華,當然是千好萬好,如果擺不平,他便打算自己來擺平。就像擺平一些貪得無厭的官員一樣,無非就是用錢來解決問題。社會上不是說,用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嗎?
給錢給王崇華,在飛哥的老爸張春蓓來說,就是一個大問題。能夠管他卡他的人,畢竟是少數,你不在其位,他就可以不買賬。
雖然說,管他卡他的人與要挾張春蓓的王崇華目的是一樣的,都是看著他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眼紅,但是王崇華的性質不一樣。
因為煤礦附近有三個村莊,他的運輸車輛要經過的有數不勝數的村莊,王崇華的目的達到了,其他人群起而效仿之,張春蓓是不是找不到哭的地方?
張博飛知道的是,當天下午王崇華走了以後,他老爸第一時間打了吳義的電話,告訴吳義,“吳義兄弟,我說了你是我兄弟以後,確實過了幾天省心的日子,不過,下午王崇華親自來了,他下了為期三天的最後通牒,人剛走,他走的時候公開說了,希望你來玩。”
吳義怎麼回答的?張博飛也知道,吳義當即的回答是,“我會很快陪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