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寒看爸爸的遺書盡管百感交集,不過,同真正的犧牲了,他的感觸是有很大不一樣的。
爸爸是倒下了,倒在無聲的槍口下,但是他還活著,沒有犧牲。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製利害,可以待敵。”
蘇洵的《心術》,高勝寒並沒有看過全文。
去年他爸爸看書的時候,看到這一句話,特意用筆,在原文下麵加了一條波浪線,然後讓他看。
在這之前,高義在給兒子買的一本書上,書寫了宋·蘇軾《留侯論》的一段名言送給他: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誌甚遠也。”
當時的高勝寒對這些話是沒有足夠認識的,他更多的以為父親是擔心自己學了武術後,會輕易的出手傷人。
經曆了大起大落大災大難之後,現在的高勝寒有了新的感悟,他開始懂得了如何去控製自己的情緒,努力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因此,高勝寒看了爸爸的遺書,內心裏波濤洶湧,表麵上幾乎是波瀾不驚。他沒有說什麼,他隻是問了一句,“那兩張也是?”
“對。”徐行點點頭,他點頭是發現毛毛已經走向成熟了。
將遺書重新折疊好,放回去,高勝寒沒有再看另外的兩張。他看著徐行叔叔和季大哥,不知道他們下麵意欲何為。他沒想到隻是簡單的聊聊天。
徐行是想同江南煙雨聊聊天,而江南煙雨有意拉開話題,有意識的讓高勝寒對課堂外麵的世界有所了解。
“徐大,從下個星期天開始,下午我們輪流教一下毛毛開車,最好是以你為主,我在家幫忙照看他媽媽。毛毛老家高家村你去過了嗎?”江南煙雨問。
“我抽空去過了,同高書記和小學校長都見了麵。我上次過去,高書記地道多了,他要求也不高,隻是想建一所老年活動中心,他們已經籌備了相當一部分資金,還有個七八萬的缺口,他也說了,讓你看著辦,多少都行。”
徐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毛毛馬上起身來到顯示屏麵前,打開對講機,“飛哥,幫徐叔叔倒一杯茶上來好嗎?”
“那麼學校的資金缺口怎麼辦?不是要修路嗎?”高勝寒問。
“這個高書記是個人才,老油條,他打了教育局和鎮政府的主意。他帶校長到這兩個上級部門去跑了一下。你知道他是怎麼去說的,他說他拉到了二十萬的援建教室的資金,對方說了,如果上級一點都不重視,這筆資金對方會給其他鄉鎮。鎮政府領導一聽,馬上配合他去找了教育局,最後,鎮政府和教育局各答應了給五萬。”徐行看見飛哥過來,忙起身接過茶杯。
“徐叔叔,多一點少一點沒關係,盡快了結這個事情好嗎?”
看見張博飛進來,高勝寒猛然想起來有事情要麻煩他。
“飛哥,你幫個忙,給方叢或者她爸爸打個電話,施青紅的媽媽明天不去禦都大酒店上班了,讓他們另外招一個人。”
“聽不懂你的意思,施青紅媽媽是做什麼的?她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去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麼說?校草什麼時候,也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飛哥笑了。
江南煙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遺書,他明白是它擾亂了毛毛的心智。
“對對對,我還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呢,等一下。”高勝寒拿出手機,想了想,給施青紅打電話了。
這個事情能不能成,高勝寒最怕的是施青紅,怕她愛麵子不同意,所以,他打電話過去是動了動腦筋的。
“你媽媽叫什麼名字?”這樣比直接問同意不同意要好得多,對方說了名字就是同意了,不說肯定是不同意的。
“程香麗。”施青紅說罷,沒有多一個字,馬上掛了。
“飛哥,是這樣的,前麵做事的阿姨,明天不來了,我打算請施青紅的媽媽過來幫忙,她怕禦都不會馬上同意她辭職,我就答應了幫她打招呼,這個應該不為難吧?她叫程香麗。”高勝寒盡量簡明扼要的說清楚。
就是這樣,張博飛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知道她在哪個部門嗎?如果是普通員工就用不著同董事長說,董事長怎麼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我漏了,她媽媽在廚房幫忙打雜的。”高勝寒忙補充道。
“你早一點說廚房好了,這個不用同方叢說,更不用同他爸爸說。”張博飛到門口拉了一張凳子,準備坐下來。他早就想過來一塊聊聊天的,沒人叫他,他不好意思罷了。
“跟你爸爸說?”高勝寒想起來了,飛哥爸爸也是董事。
“僅僅是這個事情,同我說就可以了,跟我爸爸跟方叢爸爸說,都沒用,他們不會管,也不好開口的。”飛哥坐下來,很有把握的說。
“你在禦都大酒店做了兼職?”江南煙雨開玩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