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送禮是送了錢,還要讓當事人知道送的禮是錢,樓心月實在是想不出好辦法。
江似練回來了,樓心月旁敲側擊向老公取經了,“以前逢年過節,你和師傅是怎麼給高義送禮的?是不是要偽裝一下?”
“偽裝幹嘛?我們幾個人無非是送點煙酒,這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說句實話,我們送一點東西過去,一大半又被我們吃回來了,大家就是和AA製聚餐一樣。”江似練笑了。
“那麼,你當副大隊長事前事後沒有送禮的嗎?”樓心月問。
“沒有,你以為什麼官都是可以買到的?我們這個大隊長,副大隊長又不是什麼肥缺,用高局的話來說,就是生產隊的隊長,吃苦要在前,危險要上前,沒有真本事,領導不會用你,別人不會服你,送禮沒用。”江似練頗為自豪。
“看不出來,你還自我感覺良好。”樓心月算是明白了,老公比自己更外行。靠他不如靠自己。
自己實在想不明白,問現成的師傅唄,過了一天,樓心月瞧準時機,她又向辦公室的王老師討教了。
“王老師,你說幾萬塊錢一大把,怎麼送給領導呀?你當時是怎麼送的?”樓心月推心置腹地問。
“我當初很簡單,是將現金直接給中間人的,他到底送多少?怎麼送?我用不著管的。你沒有像中介公司一樣的中間人嗎?”王老師等於是花錢讓別人包幹的,事情沒辦好,錢全部退還,事情辦好了,別人弄一些好處費合情合理,兩廂情願。
“我跟對方熟悉的,不需要找中間人,問題是不知道怎麼拿到他家裏去,熟人他當場不好意思收下來怎麼辦?”
“是呀,這是個傷腦筋的事情,很多送禮的人是費盡心機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方法也千奇百怪。我家隔壁,有一個收破爛的,他撿到過一條兩三斤剛死了的鯉魚,拿回家,發現裏麵有四個金戒指,還有一次在垃圾桶裏麵撿一隻生日蛋糕的盒子,那個蛋糕小,根本沒有吃,他倒掉蛋糕發現裏麵藏了一萬塊錢,估計那個送禮的人知道了要哭。”王老師笑嗬嗬地說。
樓心月更煩了。正因為她也聽說過類似的狗血事情,所以鬱悶極了。
到了星期六,江似練在派出所值班,樓心月終於想出來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樓心月給老公在刑警大隊的徒弟打電話,讓他看一下車庫裏麵有哪些車子在,當她確定了吳楚沒有外出,便挎著一隻大一點的挎包出門了。
萬般無奈的樓心月去箱包門店買了一隻精致的女式手提包,把錢裝進手提包,然後在將手提包放進了挎包裏麵。
高義家的位置,樓心月是記得的,她給高勝寒補課去過,吳楚在前麵一排,她也不難找。
為了避免碰到自己的學生,樓心月去的時候,沒有經過高勝寒家。
不過,她上午過去,吳楚家裏沒人,下午再過去卻沒有讓她進門。
樓心月根本不了解吳楚,因此,她琢磨了一個星期,跑了一天,最後還是吃了閉門羹。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回過頭來,再說說這個銀城的鐵腕人物——吳楚吧。
樓心月上午去吳楚家沒有碰見人,是因為吳楚夫婦都出去了,他們去了哪?去了高勝寒家。
前兩個星期,吳楚在家裏休息的時候,他在陽台上看見了楊帆去了高義家,後來又看見方浩然和吳佐正也去了。
這個現象引起了吳楚的反思,深思熟慮了一番,吳楚帶著愛人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四樣營養補品,去了高義家,他去看望了高義的老婆殷勤。
大家都覺得很意外,特別是殷勤。吳楚說了一番誠懇的,也是合情合理的話。
“嫂子,對不起,我剛到公安局不久,以前對公安工作也不熟悉,因此,確實比較忙,來晚了,你要保重身體,安心調養,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讓兒子過去打個招呼,隻要能夠做得到的,我一定會幫忙的,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何況你也是我們的家屬,不要客氣。”
吳楚看望了殷勤,還小坐了一會,同高勝寒聊了聊天,問了問孩子的學習和生活情況,臨別,他十分和藹的同毛毛說,有事就給自己打電話,並且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說句實在話,玩弄權術吳楚確實是有過人之處,更何況他也是一個出身貧寒的人,他懂的人情世故。
整高義隻是他吳楚的政治需要,實在無關個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