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意思?樓心月實在不曉得應該怎麼意思。
樓心月她結婚的時候,江似練的母親,將畢生心血積攢下來的十萬塊現金,雙手捧著送到兒媳婦的手上,嘴裏還不停的說,“小意思,小意思。!”
下崗工人家裏,能夠拿出來十萬塊錢,是不是小意思,樓心月能夠不知道嗎?
征求莫孤鴻的意見,樓心月能夠安心的是他說了一句話,是吳楚要她去的。領導是什麼意思,怎麼意思,暫時可以不必著急。
有點讓樓心月著急的是,要不要現在告訴老公江似練。老公看過去是個對什麼事情,都隨隨便便馬馬虎虎的人,但是,樓心月知道,老公男人的小心眼還是挺嚴重的。
現在告訴他,他會不會查查問問?自己說得清楚嗎?
最後,樓心月做了決定,給吳楚發短信,“吳局:您好!領導認為我能夠勝任,我願意去試試看。”
樓心月認為,老公江似練那裏還是暫時不說為妙,過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江似練從外麵跑步鍛煉回來,順便帶來了早點。今天他沒有買菜。
“今天我們兩個人,一起去毛毛家裏吃飯算了,省的自己弄,等一下從友誼路的菜市場帶點菜去,怎麼樣?”
“你去吧,呆一會兒,你開車送我回家去,我去看看父母,吃了晚飯你再過去接我。”樓心月覺得自己在高義家裏總有點不自然,畢竟知道她和李亂紅關係的人很多。她回家,還可以將調動工作的事情,告訴父母,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吃了早點,小夫妻兩個就出發了。上個星期天,江似練讓樓心月自己騎電瓶車回家,他同毛毛打了個招呼,便將別克車開回來了。
江似練用車,沒有師傅徐行那麼多的顧慮,師徒之間,小小的代溝還是有的。
看見車子總是停放在沙縣小吃店門口,江似練對毛毛說,“車子總是停放在外麵不好的,不如經常開開,我開去上班,省的每天麻煩別人接送,家裏有事情隨時可以通知我,我馬上可以回來。”
江似練曉得毛毛心裏有疙瘩,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自己放下包袱,重新融入到他們中去。
在鄉鎮派出所簡陋的值班室,一個個難眠之夜,讓江似練有了脫胎換骨的感悟:在李亂紅的身上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在恩人這裏再不能犯渾,讓別人說自己忘恩負義了!
在送樓心月回娘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樓心月看見一個女交警,英姿颯爽的站在中間指揮,不由得開玩笑地說,“老公,如果是我穿著警服,往那裏一站,你還會看紅綠燈嗎?”
“當然不會,我會先看一看是不是天亮了,樓老師是不是在做白日夢。”
“你以為就她們考得上公務員,我考不上嗎?”樓心月心裏得意的想,也許我不用考,就可以上崗。哼哼!
“我的意思是,你羨慕她們的瀟灑,她們或許更稀罕你們的安逸。她們風吹日曬,每天還要吸入大量的汽車尾氣,遠沒有別人想象的那樣瀟灑。”
是呀,很多人羨慕自己穿著警服威風凜凜,可是,有幾個人知道,我們警察,幾乎每天都是站在戰鬥的第一線呢?又有幾個人知道,警察是所有行業中,風險最大,犧牲概率最大的呢?
全國人均壽命是七十五歲,警察是多少?平均是四十八歲!——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
全國解放以來,犧牲的公安民警,平均每天超過兩個!那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這個話,江似練不可能同老婆說,哪個公安民警會說給父母、老婆、孩子聽呢?那豈不是讓家人,為你擔驚受怕嗎?
江似練送走了樓心月,他早早的來到了毛毛家裏。江似練奇怪的發現,毛毛家裏竟然隻有江南煙雨一個人在看家。
江南煙雨很能夠理解人,包括對來的越來越少了的徐行,也包括前一段時間很少來的江似練。
——高義到了樹倒猢猻散的地步,有人來他家就不錯了,夫複何求?
得知江似練就是來玩玩看看的,江南煙雨帶江似練去了施青紅家。
推開施青紅的家門,江似練看到了幾近熱火朝天的一幕:
五個少男,五個少女,站成兩排,在練習武術,毛毛和另一個小夥子(張博飛),在當教練。殷勤坐在輪椅上,身邊是那個保姆阿姨,她們兩個人在邊上觀看。
這是江似練想不到的。尤其是看見那幾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也一個個精神飽滿、嚴肅認真,他感歎了;後來,江似練跟大家一起吃“食堂”,他更加佩服了:毛毛,師傅徐行,還有身邊的這個作家,將大家組織得像一個準軍事化的小集體,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