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爸張春蓓的交代,張博飛將照看施青紅的重要任務交給了楚天闊。“闊哥,施青紅再要是不見了的話,你也從我眼前消失,聽見了嗎?”
闊哥在張博飛麵前不是哥,飛哥才是真哥。這幾天闊哥實在跑怕了,他對自己照看的對象,不說無微不至,形影不離是做到了的。
不管張博飛注意沒注意,不管施青紅去哪裏,楚天闊一定跟到哪裏,不敢有半點疏忽。
在上火車之前,施青紅說,“來一趟南京不容易,我去買點特產,讓老爸老媽嚐嚐。”
楚天闊馬上說,“我陪你去,我也買點回去。飛哥你買嗎?”
張博飛不會去搭理楚天闊。高勝寒是他張博飛的兄弟,楚天闊就是他的徒弟。他在沉思默想。
沒奈何,楚天闊隻有將精力全部集中在施青紅身上,思想和人跟著施青紅轉,她去買東西,他也去買。
上了火車,坐了幾個小時,施青紅站起來拿了包在手裏,說,“我去洗洗手。”人家女孩子要方便了。
身邊眯著眼睛,假裝在優哉遊哉的楚天闊,立馬警惕起來了,“我也去洗洗手。”
施青紅進了廁所,楚天闊站在兩個車廂銜接的地方吹風。施青紅出來了,往回走,楚天闊也跟著走。
“喂,闊哥,嘿嘿,你不洗洗手嗎?”施青紅感到好笑,——他們這是幹嘛,難道到現在還怕我跑了?
“你洗了,我洗不洗無所謂。”洗洗手要拿包嗎?楚天闊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張博飛是個簡單的人。他不是頭腦簡單,而是喜歡簡單地去處理問題。他聽了老爸的安排,雖然明白了老爸的用意,不過,他心裏是別扭的,不爽的。有點想不通。
回到了銀城以後,找了一個機會,張博飛去了老爸的辦公室,他有很多不能理解的問題。
看見兒子第一次堂而皇之走進辦公室,張春蓓第一次很客氣地接待了兒子。
在張春蓓的印象中,讀初中之前,小飛是經常粘著他的,之後的小飛是越來越離他遠了。
《醒世姻緣傳》裏麵的一句話,“兒大不由娘”,一直流傳至今,大家也覺得言之有理。其實,現實生活中,兒大了依然會依娘,兒大了卻喜歡跟爹對著幹。
男孩子隨著視野的打開,閱曆的增加,力量的壯大,他會覺得老爸越來越落伍了,跟不上了時代的發展,因此,第一個被兒子拉下“神壇”的,往往是老爸。這是絕大部分做“老子”的切身體會。
對於這一點,這個時候的張春蓓還沒有很深刻的認識。他看見兒子堂而皇之的走進來,那一刻,他是心頭一喜,兒子長大了,像個大後生了。
“你坐一下。”張春蓓離開座位,拿了一隻杯子,問兒子,“要不要加茶葉?”
剛剛大模大樣在沙發上坐下來的小飛,呼啦一下站起來了,“啊,不不不不,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張博飛萬萬沒想到老爸是給他倒茶。什麼叫受寵若驚?兒子大了,老子第一次將他當大人、當客人,給他添茶倒水,那一刻,兒子百分之一百受寵若驚。
“你那個叫施青紅的女同學,她現在的情緒怎麼樣?還穩定嗎?”張春蓓將杯子給了兒子。
“還好,不過,她如果拿不到那一萬塊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小飛哥放了一些茶葉,衝了一杯茶。
“我知道,能理解,她和你不一樣,她從小生活在省吃儉用的環境裏,一萬塊錢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小數字,更何況,我聽說是高勝寒給了她五萬塊讀書,她當然會不顧一切的去爭取拿回來。”
“她不應該拿回來嗎?派出所沒理由沒收她的錢!”
“你想想看,派出所會做沒理由或者沒把握的事嗎?”
“我覺得現在這樣做,雖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但是,你不覺得這是為虎------,這不是助長了歪風邪氣嗎?”
“你還沒有真正的步入社會,不了解社會的複雜。這麼跟你說吧,就憑你們兩三個人,想把錢要回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跟著她繼續鬧下去,我估計你們不但一分錢拿不回來,搞不好,再拿一萬塊錢還不夠。”
“為什麼?徐政委和季大哥不會幫我們嗎?”張博飛不會蠻幹的,他認為他有後盾的。
“這不是幫不幫的事情,我可以肯定,越幫越忙。因為你不了解很多派出所的困難。
當然,南京的情況我不是很熟悉,但是銀城的我是非常清楚的,他們的經費遠遠不夠,他們大部分的加班加點是沒有補貼的,出差的補助也是少得可憐,車子不夠用,人手少,加油,發臨時工的工資,都是自己想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