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傅,您不會是不想收我做徒弟吧?”對中藥的看法,現在的江師傅同火車上,完全判若兩人,高勝寒有理由這樣去猜測。
“嗬嗬,不是不想,是不敢想,怕你堅持不了幾天。”說罷,江進平師傅喝了一大口。
高勝寒一看酒瓶,快見底了,他連忙起身,“江師傅,我出去一下。”
沒等江師傅同意,高勝寒出去了,他出了門,即刻跑步去了超市。江師傅喝的是“老村長”,他也買的是這個。另外去烤鴨店買了一隻烤鴨。
江進平一看小夥子買了菜和酒來,“菜不應該買的,這些足夠我們吃的,等一下放到門店冰箱去。酒,你還能喝嗎?”
“能不能喝,我都會陪您喝,江師傅,我今天就算認師傅了,我如果不學中藥,也不知道學什麼,西藥我看了一下,上麵都有文字說明的,沒什麼學的。我敬您一杯,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師傅了!”
高勝寒給江師傅和自己加滿了,他先幹為敬,然後笑嘻嘻地等待師傅幹。
師傅江進平能喝,一頓一瓶酒問題不大,平時一個人,他隻喝半斤。高勝寒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兩杯,這時候,一來二去,肚子裏麵的酒蟲被釣出來,他把杯中酒幹了。
看見江師傅喝光了杯中酒,高勝寒是特別開心了,“師傅,我是您的第幾個徒弟?”
“我沒有真正的有過徒弟。”這次是江師傅示意高勝寒倒酒。
“我可以說是學中藥的最後一批徒弟,1982年的時候,組織上給我們這一批學徒工,分別安排了師傅,而且還簽了師徒合同,從此以後,參加工作的就沒有師徒一說了。我的師傅早已經退休了,我也快要退休了,中藥這個行業不是麵臨青黃不接,而是真的後繼無人了。喝酒,不說這個了。”
兩瓶酒,高勝寒比師傅多喝一杯,喝光了,兩個人都想睡覺了。
離開師傅房間,高勝寒興衝衝的回房間,吳長根已經上床了,在玩遊戲,桌子上的鍋還在,裏麵的麵條沒有了。
“你喝酒了?”吳長根聞到了酒味,也看見了酒精的力量。
“喝了一點,兄弟,那麼多麵,你一個人吃光了?”高勝寒說得好玩。
“吃光了,等他們回來了,我再收拾。”吳長根的回答輕描淡寫。
“佩服,佩服,我睡一覺。”既然小吳等他們回來洗碗洗鍋,他也等他們回來再洗澡吧。高勝寒爬上床去休息了,喝酒他不後悔,他後悔自己不應該幫他吃一碗的。他當時也以為小吳吃不完的。
高勝寒一直睡到什麼時候醒了呢?他是以為地震了,迷迷糊糊慌慌忙忙起床的,下了床,看見湯五崽坐在床沿上抖腿,一看時間,十一點多了,他暈乎乎的去洗澡了。無語。
洗了澡回房間,馬明輝還沒有回來,高勝寒抓緊湯五崽去洗澡的空隙,匆匆寫了一篇簡短的日記,第一天的見聞一筆帶過,寫了拜師,寫了喝酒,然後睡覺,他以為走上工作崗位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沒什麼寫的。
沒想到下半夜,一陣嘎啦嘎啦的聲音,把他吵醒了。夜深人靜,嘎啦嘎啦的聲音特別清脆,一開始,高勝寒以為是老鼠在咬東西,仔細一聽,不對,聲音來自對鋪。
——原來是吳長根在磨牙。
高勝寒口渴,他躡手躡腳地下床,到門口喝了幾口自來水,剛剛走進門,“你想幹嘛?”湯五崽猛然大叫一聲,把高勝寒嚇了一大跳。
高勝寒正想解釋,借著走廊上的燈光,他才明白是湯五崽說夢話。這個夢話著實不像夢話,太嚇人了。
第二天一上班,高勝寒跟江師傅說,“師傅,我出去一下,總部通知我上午去體檢,再去藥師協會報名。”
“去吧,先到店長辦公室去請假,省的鄒店長不高興。”江進平提醒他。
鄒店長人很好,不但很爽快的答應了,而且關心地問了他知不知道地點,以及體檢了以後,不要回來,怎麼轉車直接去藥師協會。
謝過店長,高勝寒才出門店的大門,手機響起來了。不是蓮姐,是映山紅徐芳。
“我是徐芳,你出門左拐,一直往前麵走,我在地鐵站門口等你。”
高勝寒來不及問什麼事,對方的電話掛了。她怎麼知道我的號碼?蓮姐告訴她的?
在地鐵站門口,高勝寒看到了徐芳和王秋娥兩個人。哦,她們今天休息,休息又想去哪?高勝寒微笑著站在了她們麵前,疑問與笑容同在。
“不要看著我們奇怪,我們是受蓮姐委托,陪同公司的新人去體檢,體現公司的人文關懷。”王秋娥說的時候,映山紅已經轉身朝車站裏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