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贛東北紅土地上的高家村,被鬱鬱蔥蔥的丘陵懷抱著,在魚米之鄉的江南,一個“縣太爺”沒有到過的地方,算得上是窮鄉僻廊。
窮鄉僻廊有窮鄉僻廊的妙處,這裏山清水秀,空氣格外清新,民風剽悍也淳樸可愛。
解放前,在贛東北地區,隻要家裏來了客人,婦女是不上桌的。
今天最受大家敬重的無外乎高義的母親——毛毛的奶奶了。可是老人家還是老思想。
吃中飯,毛毛奶奶沒有上桌,是毛毛的伯母,給老人家另外盛了飯菜,送到房間去的。
盡管貴為常務副市長的楊帆,銀城現任“縣太爺”汪然都親自進去請了,老人家硬是不肯出來。
客廳是正席,那裏是男人的世界,吃中飯,殷勤也是陪同楊帆夫人,與陶沙他們在廂房用餐。
晚飯和中飯有所不同,老太太被兒子請出來了,坐在了客廳的首席。
陪同的除了兒子兒媳,徐行,楚峰,江南煙雨,陶沙,村支書和村主任,高義還特別請來了老同學——小學的校長。
老大高和不肯坐正席,他帶著小妹高麗,大女兒高曉雨,女婿,兒子高勝左,陪同其他村幹部。
有一個人始終沒有上桌吃飯,她一直在忙上忙下,這個人那就是高義的嫂子。中午和晚上,新屋裏麵的“服務員”都是她。
她是最辛苦的,也是表現得最開心的。老人家“退居二線”了,她當然要拿出女主人的氣派來。
高麗和高曉雨她們自然沒有閑著,她們在廚房裏麵幫忙,別人看不見。
中午是高義作為東道主親自陪同的,晚上以東道主的身份,主持酒席工作的是村支書。
在陪著老人家吃好了,把老人家先送下了桌,村支書當仁不讓坐到了首席位置上,他打算開懷暢飲。
校長開口說話了,老同學回來了,高升了,他有了底氣,“高書記,我看今天晚上就少喝點,他們還要開車回去,高義晚上也要陪娘說說話,我們隨便喝一點,聊聊天吧。”
“好,方校長說的有道理,高和家的,你辛苦一下,把中秋月餅拿出來,大家一邊吃月餅,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高書記是巴不得不喝酒。
不是高書記不喜歡喝酒,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高義兄弟好不容易回來了,他怎麼也要為村裏辦點事情吧。
“高義兄弟,今天市長和縣委書記來了,你有沒有提一提,修一修我們村裏到鎮裏的路?”
“這個不需要吧?大哥,現在全省都在搞新農村建設,修路是不需要說的,不就是遲早的事嗎?”高義說。
“遲早相差好大的,有的村裏兩年前就修好了,你不幫忙說一說,誰知道猴年馬月呢?”高書記急了,誰不希望在自己任上修好呢?不說有沒有油水,至少也是政績吧。
“這個你放心好了,汪然書記和江書記今天來了,他們也看到了真實的情況,不用再說了。如果有可能,他們不會不考慮,如果有困難,我們開了口就讓別人為難了。”高義陪大哥喝酒。
“高書記,你就知道修橋修路,就不管我們小學啦?”方校長反駁村支書。
“方校長,你先說,你先說,你們是老同學。”村支書有不會見風使舵的嗎?
“高義,我不管你現在當什麼官,我還是叫你高義,村裏的小學,有今天的新麵貌,完全是得益於你兒子毛毛的一片愛心,毛毛呢?他去哪裏讀大學啦?”方校長沒看見毛毛,也不知道毛毛去讀了什麼大學。
“毛毛你不用擔心,年輕人愛家鄉也是應該的,學校現在挺好的,還需要添加什麼設施嗎?”高義關心地問。
“現在最主要的不是硬件,是師資,缺乏師資力量,沒人願意來當老師。”方校長愁眉苦臉的說。
“我家裏的高曉雨還在學校嗎?”高義問。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很多學生都走了,一部分失學了,大部分進城了。一個孩子進城讀書,需要一個大人陪伴,很多人在外麵辛辛苦苦打工,一年到頭大部分的收入,花在了孩子身上。”
“高曉雨有沒有拿到教師資格證?還沒有,這不行。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沒辦法,她必須參加考試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把村裏的學校辦好,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錢,什麼辦法都沒有。”方校長實話實說吧。
“需要多少錢?”殷勤問。
“不是一點點錢。”
“這個事情我來說一下。”江南煙雨接過去了。“去年正月裏,我陪同董事長來過這裏。這個事情,毛毛對外公提過要求,董事長的意見是等毛毛考上了大學,然後通過集團公司招聘支教誌願者的,因為一些特殊情況,才擱置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