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珍美容養生會所上班的第一天，有些做了美容的顧客出來，會問高勝寒要名片。
高勝寒哪裏會有名片呀？他一開始很茫然，好在身邊的收銀員幫他解了圍。她將黃總的名片給了顧客。
高勝寒注意到黃總的名片有幾十張，就放在收銀台的中間。後麵有人問，他便直接拿給顧客了。
後來有人根本不接黃總的名片，“你們經理的名片我有，你自己的沒有嗎？”
“對不起，我剛上班，還沒有。”高勝寒隻能這樣解釋。不過他好奇怪，這些顧客，為什麼不問另外兩個小姑娘要名片呢？
“美女，你們有沒有名片？”高勝寒問她們。
“我們怎麼會有名片？沒有的。”
“那，那些人有名片呢？”
“你們男的轉正了都會有名片。”
“為什麼呢？”高勝寒警惕起來。
“什麼為什麼？我們這裏技師、服務員都是女的，男的少，有時候顧客需要幫助的話，她們不找你們還會找我們呀？”
高勝寒指著門口的保安，“他們也有名片？”
“有的，有時候有些老顧客，大客戶，她們家裏臨時有急事，也會請他們幫忙，省事省錢，上海人特別會精打細算的。”
“你是說她們喜歡貪小便宜?”高勝寒突然有自己找到了知音的感覺。說實話，老爸上海的知青老朋友還可以理解，那時候大家都不寬裕，精打細算沒什麼不對。
“我最佩服上海人，有小便宜給你，你不要，那個人不是傻，就是裝逼。”身邊另一個小姑娘，奇奇怪怪地看著高勝寒。
小姑娘的話不是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個側麵嗎？對呀，我既然是你會所的上帝，而且是交了錢的上帝，等於是會所的衣食父母，幫上帝幫父母幹一點體力活，有什麼不可以？傻呀！
難怪老爸說他的知青老朋友的時候，絲毫沒有怪老朋友小氣的意思，原來他是發自肺腑的佩服上海人的精明。
而高勝寒對桂姐的做法是實在不敢恭維的。一頓飯的錢，才多少？她自己燒菜，有兩百塊錢已經很豐盛了，可是她居然要同自己換班！難道兩百塊錢，比中秋佳節一家人的團聚更重要嗎？
高勝寒在下班之前，黃總菊珍·黃來到了他的麵前，“還習慣嗎？”
“還可以，就是太簡單了。”
“簡單不好嗎？能夠輕輕鬆鬆賺錢，何必要辛辛苦苦呢？是不是？”
高勝寒點頭認可，心裏想：不是勤勞致富嗎？怪不得有人說，辛苦不賺錢，賺錢不辛苦。他裝作不經意的看了黃總一眼，她這樣一天能夠賺多少錢？這樣一棟五層樓的房子，租金都不得了吧？
“拿著，這是你今天的工資。”黃總遞給高勝寒一個紅包。“回去再看，我們所有員工的工資都是保密的，我會根據每個人的業績和表現發放。”
高勝寒將紅包折起來放到口袋裏麵，“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像打掃衛生什麼的？”
“我這裏的員工都是各司其職的，搞衛生有專門負責衛生的阿姨搞，你回去吧，後天見。”
每天發工資嗎？有這麼爽嗎？高勝寒走過了一個紅綠燈，拿出紅包一看，160元，比約定的多了10元，他想了想，自己哪裏表現的好？想不出來，黃總認為好，多發工資，肯定還不錯。
不奇怪。在第一次參觀黃總辦公室的時候，高勝寒注意到她的辦公桌右邊，有一台電腦，黃總是通過監控探頭對員工進行監督管理的。
高勝寒沒有坐公交車，他憑借記憶走回去了。
有了意外的十塊錢，再加上節省了公交車的車費，高勝寒為自己買了一根一塊錢的雪糕，他第一次覺得雪糕真的挺好吃的。
走到藥房門店附近，高勝寒老遠看見桂姐在向他招手，他快步走過去，“桂姐，今天生意好嗎？”
“老樣子，你中秋節在哪裏過的？”桂姐笑嘻嘻的。
“在寢室過的，哦，晚上我和輝哥他們去外麵喝酒了，喝多了。”高勝寒高高興興的回答。
“我上午到寢室去找你，小馬說你一夜未歸，到哪裏瀟灑去了？”
桂姐依然是笑模笑樣的，高勝寒卻覺得她的笑有點神經兮兮的，定定神，“是，我和老朋友在一起。”
“是家鄉的老朋友，還是上海的老朋友？”
“當然是上海的老朋友，桂姐，怎麼啦？查戶口嗎？”
“大姐不是關心你嗎？告訴大姐，是不是從外地回上海的老朋友？”
“是，算是。”高勝寒越來越覺得桂姐張桂英話中有話。
“是不是女的？”桂姐在問這一句話的時候，特意拉著高勝寒往一旁站了一點。
是不是桂姐看見了映山紅？那麼可能嗎？可能性不大，但是可能性還是有的，當然，也許她隻是在唬我。
不管她，她桂姐不在他高勝寒怕的那一類人裏麵，“是，是女的，你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