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躲在床底下,看見有人把門打開,接著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穿了一雙暗紅色的靴子,白瑾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
一群人來了,又走了,隻是走的時候又多了兩個人。
白瑾從床底下,隻能看見最後一個人的衣擺從門檻上掃過,然後那扇自己開合了無數次的門,在她的視線中被別人從外麵慢慢關上,帶走了一片歡聲笑語。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她在床地上又躺了一會兒,然後從床底下爬出來,把那個丫鬟換下來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她本來是打算天黑再走的,可仔細想想,天黑的話,康承應該很快就發現她逃了,那時候她能不能逃的掉就不一定了,所以在換好衣服之後,她就說自己要出去采辦東西,而守門的人心裏都惦記著府內的熱鬧,也沒仔細盤問她就把她放出去了。
在走出王府大門之後,白瑾沒有回頭,直到走出百十來米,才回過頭看了看王府的大門,她在這也住了一年多了,在這個年代裏,承王府在一定程度上被她當成了自己的家,而對於家的外麵,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如今要離開這裏,隻身前往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本來一心想要逃離的迫切中竟然有了一絲留戀。
隻是這一點點留戀不足以留住她罷了。
在最後看了承王府一眼之後,她轉過頭,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成了男裝,換好衣服之後,她閉著眼睛原地轉了兩圈,停下來之後,朝著自己麵對的方向走去。
這裏除了京城,其他所有地方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所以在決定不了去哪兒的時候,她就以這種方法決定了自己的去向。
因為怕被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所以她也沒從城門出去,而是從城牆上飛了過去,出城之後,她就盡情的發揮著康承教會她的輕功,直到累的手腳都沒力氣了,才落地歇一會兒,歇好之後又開始趕路,趕到臨近的一個小縣城的時候,她租了一輛馬車繼續趕路。
她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出來,身上的錢早晚會被人偷走,所以時刻警惕著給她趕車的車夫,後來她看著錢因為租了個馬車變得越來越少,自己防著那個車夫也防的精疲力盡,最後索性退了馬車,咬咬牙給自己買了一匹馬,在從馬上摔下來十幾遍腿上的皮被磨破一層又一層之後,她總算能像個正常人一般的騎馬了。
她就這麼白天趕路晚上休息的趕了兩個月的路,在打聽到自己距離京城已經足夠遠了之後,她才在一個叫臨安縣的中等大小的縣城裏定下來。
她手裏除了柳依依給她的錢,還有一些自己平時攢下來的錢,那些錢都是康承給她的零花錢,而她平時吃穿用度都用的王府的,所以她就把那些錢攢了起來,那時候就好像知道自己有會流落他鄉似的給自己準備了後路。
這兩個月來,她那些錢也花的差不多了,於是就把自己的那匹馬給賣了,然後用賣來的錢暫住在一家客棧,平日裏就出去找活做,好養活自己。
她堅信廚師是個餓不死的行業,所以信心十足的四處打聽著有沒有客棧飯館需要人的,結果卻沒能令她滿意,因為大部分飯館都不缺人,而且缺人了,看她細胳膊細腿的,就覺得她做不來大廚的活。
在幾天的一無所獲之後,她回到了自己暫住的客棧,回去的時候有些心虛,走路都是躲著人的,因為她身上已經基本上沒錢了。
在成功躲開掌櫃的和店小二之後,她鑽進自己屋裏,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想到工作的事情就腦仁疼,最後就不想了,不想工作的事,就開始想京城的事,想來想去無非一句話,不知道京城現在怎麼樣了。
這裏不是二十一世紀,哪兒有個風吹草動,網絡立馬能讓全世界都知道,然而在這裏,她都離京兩個月了,京城裏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樣她難免會去想康承有沒有把柳依依怎麼樣,那個丫鬟是不是沒有被為難,譚君昊會不會因為她不辭而別在鬧別扭,刑臨會不會覺得自己這麼做不把他當朋友,還有……
還有康承,他會是什麼反應。
她走的時候自認為自己無牽無掛的,這時候心思閑下來了,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了那麼多的牽掛。
她想這些事情想的心裏有些悶,於是強迫自己還是接著想工作的事情吧。
第二天她又出去了,結果和前一天一樣,並沒有任何的結果,回來的時候依舊很心虛,可這次不用她躲了,因為她的包袱已經被掌櫃的拿到了櫃台上,在看見她之後,就不耐煩的說:“這位公子,你這是沒錢了吧,沒錢的話就趕緊走人,別妨礙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