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君昊不願意自己的行程耽誤了康承的病,可也不忍心拒絕潸然欲泣的江小影。
白瑾瞧著譚君昊欲言又止的樣子都快抓狂了,最後決定這個壞人就由她來當,對著江小影就不客氣的說道:“要是帶上你我們什麼時候能到京城?人命關天的時候,別在這鬧小孩子脾氣了行不行?”
白瑾一番話,徹底的打消了江小影跟著一起去京城的念頭。她礙著白瑾也算是她的半個恩人,所以沒敢對白瑾說什麼,可也被白瑾說的轉頭就跑進了屋裏,直到白瑾和譚君昊出發了也沒出來。
剛出發的時候白瑾是卯足了勁往前衝,譚君昊不得不緊緊的跟著,在馬都跑累了之後速度才漸漸慢下來。
慢下來之後說話就比較方便了,於是譚君昊就跟白瑾說:“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就不能客氣一點嗎?”
白瑾現在一心想的就是京城那位爺到底怎麼樣了,此時猛然聽了譚君昊這麼一句,才回過神來反問一句:“說什麼話?”
譚君昊以為白瑾是在裝傻,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能是什麼話?就是臨走前你跟小影說的話,你這麼說她,她會很難堪的。”
譚君昊的話讓白瑾笑了一下,說:“你還知道什麼樣的話會讓人難堪啊?”
“你別跟我打哈哈,以後不許你這麼跟小影說話,要不然我就生氣了。”
白瑾剛剛那一笑在臉上慢慢僵掉,可很快又露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容,她就帶著這麼一個笑容答應了譚君昊,說她以後會好好跟他的江小影說話。
譚君昊得了白瑾的應承,之前還嚴肅的臉立馬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可那笑臉很快就耷拉了下來,因為他想到了康承的病。
白瑾雖然也擔心的要死,可也不忍心看到單純的譚君昊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於是她就笑著說:“你別擔心,他肯定會沒事的。”
白瑾空洞的保證絲毫沒有減輕譚君昊的擔憂,白瑾緊接著又說:“我拿性命擔保,他肯定會沒事的,真的。”
如果他病得治不了了,那我重活一次,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隻要我不死,我就不允許他死。
這次白瑾的保證仍舊沒有值得信服的地方,可那堅定的語氣,卻真的安撫了譚君昊的心。
白瑾和譚君昊都算不上體力好的人,可因為心裏著急,整天沒日沒夜的趕路,從臨安縣到京城,竟然用了十幾天就到了。
而當白瑾因為某個人趕路趕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之後,她進承王府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就是康承。
在看見康承臉色紅潤精神氣爽的要出王府的時候,白瑾差點被氣哭了。
康承見到白瑾的時候也是一愣,可轉而就笑著對白瑾說:“你也跟著回來了?”雖然句尾語氣上揚,可白瑾絲毫聽不出這是個疑問句。
白瑾趕了十幾天的路,每天就睡一兩個時辰,就這一兩個時辰還經常會被自己給驚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硬是給熬的布滿了紅血絲,此時見到似乎還能活蹦亂跳的康承,眼睛就更紅了。
她就是用這麼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瞪著康承問:“不是說你病了嗎?”
康承臉上有一瞬間的迷茫,迷茫之後才恍然大悟的說:“哦…之前有點感冒,而我也幾個月沒見君昊了,有點想他,所以就讓他回來順便給我瞧瞧。”
感冒……感冒……
康承說的“感冒”二字在白瑾腦海中無限的循環著,並且聲音被白瑾自行的擴大了好幾倍,吵的白瑾腦子都快炸了。
可是她能說什麼?
康承的一番話合情合理,是他們自己瞎琢磨,以為他生了什麼大病,所以火燒火燎的趕來了,她能說什麼?
無話可說的白瑾,隻能用僅剩的力氣對康承吼了一句:“去你媽的感冒!你他媽的耍我玩兒是嗎?!”
感情自己這十幾天來的擔心和勞累,全都是個笑話!
白瑾吼完,用力的推開康承,風風火火的就往自己的華音閣走去。
從見到白瑾的那一刻開始,白瑾的一係列反應,印證了康承的一係列猜想,於是在白瑾氣急敗壞的離開之後,康承也沒去計較白瑾對他的那一通亂吼——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他媽的是個罵人的詞,隻讓譚君昊趕快回去吃點東西休息休息,然後心滿意足的跟在了白瑾的後麵。
白瑾回了華音閣之後,發現華音閣竟然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而且在柳依依也離開了幾個月之後,依然還是纖塵不染的,甚至門外還有幾個丫鬟在候著。
華音閣也算是她的家了,對於幾年未歸的家,應該有一番感慨才是,可白瑾太累了,此刻的她隻想睡覺。
在脫了外衣打算上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上一股汗味,簡直不能聞了,也不知道之前自己是怎麼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