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煎炸烹炒的聲音此起彼伏,卻不能讓白瑾忽略康承的存在。忽略不了,那她就隻能無視。隻是她道行不夠高,最終還是被康承擾了心神,讓她把菜刀切刀了自己的手上。
白瑾心裏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康承分了心才會切到自己的手,所以在血染紅了她的手指時,她也隻是淡定的用水把手指上的血給衝了,再用一塊布裹了一圈之後又把菜刀拿起來繼續幹活。
她這麼隨意的處理把旁邊的康承看的堵的不行,這下也不管白瑾是不是在忙了,連拖帶拽的就把白瑾從廚房裏弄了出來。
他這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完全沒給白瑾反應的機會,等白瑾反應過來了,就用盡全力的想掙脫康承的手,有幾次都險些掙開了,可又被康承重新給牢牢抓住了,這一次又一次的,弄的白瑾直接不耐煩了,“你給我放手!煩不煩啊你!”
康承也不管白瑾語氣有多不耐煩,隻是一意孤行的把白瑾拉回到了譚君昊的藥廬那兒。
之前白瑾離開京城三年,再回承王府的時候也隻覺得親切,如今隻隔了短短的十幾天,她隻覺得承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陌生的,因為她已經不屬於這個地方了,而這個地方更不屬於她。
她因為覺得跟康承拉拉扯扯的太難看了,一路上也沒對康承動手,最後到了譚君昊那兒,她的臉色才變得好一點。她來到這裏之後,第一個收留她的就是譚君昊,而她最初的住所也是譚君昊的藥廬,所以即使覺得承王府陌生,來到譚君昊這兒的時候也能找到一點歸屬感。
譚君昊正納悶白瑾怎麼來了,在康承的示意下看了白瑾的手,才知道白瑾是因為受傷才來他這的。他拿了東西去給白瑾處理傷口,一邊處理一邊囉嗦著:“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愛護一點自個兒,雖然我給你看病不要錢,可你也不能三天兩頭的因為受傷的事來找我吧。”
白瑾被譚君昊說的有點冤,於是就反駁譚君昊說:“我受傷的事能賴我嗎?”
譚君昊聽白瑾這麼說,就朝康承投去怨念的眼神,康承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轉而想到白瑾每次受傷好像都是因為他,就摸著鼻子把臉轉開,好把譚君昊的眼神給躲過去。
白瑾等譚君昊把她的手包好了就要走,譚君昊說正好快中午了就要跟著白瑾去香滿樓吃飯,白瑾就讓他跟著她去了,康承在旁邊看著,忽然就有些羨慕譚君昊,因為白瑾一直以來對譚君昊的好而羨慕著。
不過他也知道這事是他羨慕不了的,他不能像譚君昊那樣對著白瑾賣乖討巧,也不能像刑臨那樣時刻把白瑾的事放在首位,所以他隻能跟白瑾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相互折磨著。
康承好不容易把白瑾從廚房裏拉出來,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把人放回去,所以在白瑾踏出藥廬之前,他就對譚君昊說:“我跟她有話說,你先去吧。”
譚君昊沒吱聲,帶著江小影就走了。而白瑾為了能讓自己省點心,也就安靜的站在那兒,等著康承快點把話說完,好讓她早點回去。
康承站在白瑾後麵醞釀了半天才開口說:“我今天進宮見了我母妃了,她把你進宮那天的事告訴我了。”
白瑾因為沒反應過來,就順口問了一句,“告訴你什麼事了?”
康承不好說母妃把白瑾還是姑娘家的事告訴他了,所以隻能委婉的說著:“就是,所有的事情……就是所有的事都說了。”
白瑾一聽,瞬間就明白康承今天為什麼來找她了。
可是,“然後呢?”
康承沒想到白瑾的反應會這麼平靜,可想想也是,這事白瑾自己心裏早就清楚了,之前是他選擇不相信,如今他信了,也證明不了什麼,她也就用不著為了這事而有什麼感觸。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不應該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就對你動手。”
對於康承的道歉,白瑾風淡雲輕的回了一句:“沒事,我習慣了。”
白瑾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康承心裏從上到下跌宕了一番。白瑾說沒事兩個字的時候他心裏一鬆,可等白瑾把話說完了,他的心又跟被人揪住了似的,疼的他都快喘不過氣了。
這種感覺讓康承開始懷念以前殺伐決斷的自己,因為那時候的他,從來都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牽動自己的感情。
在康承出神的時候,留下來的安靜讓白瑾以為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於是悄無聲息的想要離開,然而卻在踏出門的瞬間被康承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