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幽蘭牧的神識似乎進入一種茫然的狀態,他的雙眼漸漸迷離起來,眼前就像是罩上了一層水霧,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途。漸漸的,幽蘭牧在這迷茫的世界裏感覺到了一絲寒冷,一種發自內心靈魂的顫栗。
一驚之下,幽蘭牧豁然睜開雙眼,眼前景物如夢幻般扭曲,隨後又幻化成一片浩瀚的冰川大地,目及之處隻有望不穿的冰層和數不盡的飛雪,拂過靈魂的陣陣寒風四處呼嘯,隨著他的呼吸進進出出。
寒風吹過,在身體的受風麵凝聚出一層薄薄的堅冰,在這寒冷的世界裏似乎冷的隻剩下一種顏色,死寂的雪白。
幽蘭牧迷茫的站在雪地裏,雖然他沒有邁出任何一步,但他的身體卻開始向前平移,越過雪峰,踏過冰原,在無盡的雪域中盲目移動,或者說是在這沒有生命的絕地中,飽嚐孤寂的折磨。
唯一讓幽蘭牧確定的是,在前方冰原深處有個莫名的聲音,一直在呼喚他。
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一天,一年,或是一眼萬年,歲月如流水般從他腳下劃過,直到幽蘭牧的心都跟著這片雪地一起涼透為止,幽蘭牧終於結束了這種枯燥而又被動的移動。
他緩緩抬起麻木的眼睛,前方一道紅亮的色彩照進幽蘭牧的眼中,讓他近乎透著死氣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幽蘭牧緩緩張開青紫的嘴唇,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幹裂的嘴唇開始向外滲透出血液,隨後又被迅速凍成冰晶。
幽蘭牧微動嘴唇,想要詢問或是呐喊什麼,但他沒有能發出任何聲音,隻能瞪大雙眼緊緊盯著這個世界除了他以外的唯一活物。
隻見遠方的一段冰崖上立著一個極其妖豔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紅色旗袍,酥胸半露,白皙的大腿前伸而出,顯得豪放之極,絲毫不為這嚴寒而動容,仿似一朵開在寒冰中的紅蓮,充滿了驚豔的味道。
兩人雖然還隔著數千裏之遠,但幽蘭牧還是一眼看到了她,那獨立於雪白顏色的大紅豔麗,幾乎占據了幽蘭牧的心,奇妙的倒影直接顯現在幽蘭牧的腦海裏。幽蘭牧意識到,那聲莫名的呼喚就是來自那裏。
幽蘭牧第一次按自己的心意邁出了腳步,雖然雙腿以被凍的發硬,但他還是步履蹣跚的向前走去,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隨後又被風雪淹沒。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過去,但直接告訴他,那裏有他追尋的一個答案。
走了不知不多,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幽蘭牧漸漸靠近了那個斷崖,他站在一處雪峰頂端和那女子對視,在這距離上他已能夠勉強看清對方的麵容。
她有著一張標致的瓜子臉,清冷俏麗,白皙中透著淡淡的紅色,一雙鳳眼冷冷凝視前方,目光似落在幽蘭牧的身上,又似在眺望遠方,青蔥般的玉指握在腰間的金刀上,仿似下一刻她就會拔刀相向,整副畫麵由裏至外都在透露著一股孤傲絕倫的氣息。
幽蘭牧先是為這女子嬌美的麵容所動容,隨後為她的氣勢所震懾。旗袍女子就站在冰崖之巔俯瞰大地,仿似迎風傲立的紅蓮,驚豔中散發著拒人千裏的冷漠。
忽然那個冷豔的女子低首看了他一眼,薄薄的紅唇微微向上翹起,好似穿越千年的回眸一笑,讓幽蘭牧心中一顫。
他想要錯開對方的眼眸卻發現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一層厚厚的冰晶不知何時將他冰封了起來,他隻能忍著內心的不安和對方久久對視。
白絨絨的細雪從天而降,落於地麵化作一朵朵潔白的冰蓮迎風綻放,旗袍女子緩緩鬆開握住金刀的右手,步履輕盈的向他走來,白皙的玉腿在長裙擺動間若隱若現,分外妖嬈。
當兩人的距離隻有半米之隔時,旗袍女子終於停下了腳步,麵帶笑容的看著他。女子緩緩打開右掌,一團奇異的藍色火焰憑空浮現,貝齒上下開合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隻是幽蘭牧被封在冰塊中什麼也聽不到。
女子嫵媚一笑,抬起右掌將那團藍火拍入禁錮他的冰塊之中,詭異的藍火瞬間將幽蘭牧吞沒,熊熊烈火無情的灼燒著他的血肉之軀,痛的他大聲嘶吼,然而讓他更加難受的是他體內冷得就像掉進冰窟窿裏一樣,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直接挑戰著他痛感神經的極限。
就在他的神識即將崩潰的時候,眉心處忽然散發出一團溫暖平和的氣息,隨著那種溫和的感覺出現,炙熱和極寒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那溫如暖玉的氣息遊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