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恍若新生(2 / 3)

仿佛聆聽了珊瑚心中的質問一般,海浪一重又一重地拍擊著淺灘,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人魚的生靈們啊!這一切並非是我有意而為;

人魚的血染紅了我,令我也感到痛徹心扉的悲哀。

隻是你要我如何去應付這空間的異變?你要我如何去挽留住這些瞬間而隕的生命?

——人魚啊!

意外生命的降臨,究竟會給我們帶來災難還是好運?

仿佛聽懂了海的訴說一般,珊瑚愣住了,轉而目光裏充滿了悲哀,低聲回應:

大海啊大海,你說這是人魚的命運使然?

天降異數,我人魚的宿命終究還是與此一般,睜眼看著同胞一去不複返?

悲痛地掩麵而泣,淚水化作珍珠滾落了一地;在這個夜晚,海上蕩漾著人魚的夜半悲歌。

夜瀾又怎知道海馬島遭遇的不幸?她意外的“撲街”,壓斷了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異世界平衡的最後一根稻草,使整個異空間都開始走向崩潰。

離這個異世界的死期,還有多遠?

這些問題,離仍在森林深處勉強維持生計的夜瀾,越來越近。

隻是現在,又是一個新的早晨。

“喂!師父叫你過去一下!”尚威風不情不願地挪向正在摘草藥的夜瀾,心中陣陣驚歎:哇塞每次看這個女人摘草藥都覺得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明明眼睛看不見,是怎麼分迅速分辨出需要的草藥並立馬摘下的?連他八歲那年都花了大半個月才掌握呢!

一連幾日思考這個問題無果,尚威風得出了一個結論:嗯,一定是因為這個女人比較老,所以學得快!——不過她到底是怎麼“看見”的?

夜瀾對於少年的疑惑,心裏清楚得很。心中洋洋得意:哼,小樣兒~姑奶奶用了這雙“神眼”十六年,早已是眼觀八方;而且誰告訴你姑奶奶我閉著眼睛就看不見啦?那這“神之眼”能頂個屁用啊!

在心中比了個“v”,夜瀾十分愉悅:嗬,上官冰那死丫頭也形容過,姑奶奶我可是360度無死角的‘行走的監控器’啊!

尚威風可不知道這些,走在前麵牽著夜瀾,生怕這個“瞎子”磕著碰著了,但嘴裏的嘟囔可一直都沒有停下過:“女人!你可不能摔著了,這麼脆弱的小身板折騰沒了可不又得讓我和師父費神來照顧你?”“女人你曉不曉得?你曉得的吧!你們人類對待‘奴隸’可差勁兒了!師父說我就是他買來的‘奴隸’,雖然我不太懂……但,哼!你看看你現在的處境,還得在我們這裏義務打雜,很辛苦吧?很痛苦吧?明白了的話,以後回去積點德吧!”“不要搞什麼‘奴隸’了,將心比心不曉得?”

夜瀾心中一動,看著尚威風緊緊握著她的手,句句嘮叨斷斷續續、時強時弱地傳到她耳朵裏:這個少年……曾身為奴隸?

皺皺眉頭,夜瀾有些上火: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著奴隸製度?都是人渣麼!然後又意識到這裏已經不是她原來所處的那個世界了,是古代還是平行時空她都不知道,但她隱約覺著這世界似乎有點特殊了,與她的世界完全不同,但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每每想到這裏,想起那四個活寶,盡管已過去了月把的時光,夜瀾心中還是一扯一扯地痛。

手忽然被輕輕地捏了一下,尚威風停下腳步,回頭,夜瀾‘看見’他眼中滿滿的擔憂:“女人你在想些什麼?”那眼神中又分明透著幾分慌張:“我…我沒有想虐待你的啊!我我我那個我隻是我就隻是想……”額角都沁出了汗珠,尚威風的眉頭緊緊地糾結在了一起。

夜瀾心中一暖:真是笨拙!輕輕回握了一下少年的手,示意:我沒事。

這個少年…嗬,自從認識以來,一直都是這麼聒噪的呢,喋喋不休地,還傲嬌的很——但他心地又是何其的善良!他嘴上說著一套,但實際上,一直都非常的照顧她,指使她幹這幹那也是助她簡單的體能恢複而已,也一直非常仔細她“雙眼失明”,走哪兒都給牽著,也閉口不談偶然間看見的異景奇觀。他的內心太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