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懷樽(1 / 2)

那人一項項絮絮叨叨地念著,初時聽著有趣,後麵也就千篇一律了,我百無聊賴地聽著,想著他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前書房,幹脆一邊把玩手裏的牌令,一邊小心地在秦老爺的後書房裏逛了起來。

外麵的房間放的大多是經史文書,裏麵是稍作休憩的地方,布置也清雅怡情些。

地上鋪著綠油漆布,椅袱上施著半新的紅綾緞子,一個黴綠的香爐擺在上麵,卻是許久不用了,櫃裏放的詩書雖然略有些淩亂,不過相較之下,卻比外麵勝出幾分人氣。

我走著看著,櫃旁的粉壁上掛著一副遮著青紗幔布的畫軸,我四下掃視,這裏的書不少,掛的畫卻隻有這麼一副。

前些日子秦小姐拿回來的芙蓉畫軸也掛在外麵,這一副卻偏偏收在裏屋,如此特殊,我靜靜看著,心裏頓時起了疑惑。

我聽著外麵的動靜,想來也不會有人進來,又自持有法力,於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慢慢揭開了幔簾。

這一見,卻有些另人失望,原來是一幅破舊的畫軸,上麵繪著一個對鏡梳妝的紅衣女子,曾經必定是精美細致的,可現在似乎曾被水浸漫,連女子的麵容都模糊了,衣服也染得撕摺了。

倒是旁邊的題詞還勉強可辨,我仔細看著,在心中默念,

初上鳳凰墀,比鏡照蛾眉。

言照長相守,不照長相思。

虛心會不采,貞明空自欺。

無言故此物,更複對新期。

原來是《詠鏡》,倒是應畫,隻是這詩裏的意思,卻像是男子對女子訴衷腸,這畫軸不像出自名家手筆,連個落款都沒有留下,我又上下看了看,可惜損毀得太厲害,看不出什麼。

我正疑惑地思索著,外邊的聲音好像低下來了,我連忙放下布幔,幾步跑到紗櫥後,畢恭畢敬地端正站好。

聽見那人向秦老爺行了禮,出門了,我也小心地走出去,秦老爺手裏還拿著送上來的帖子看著,我偷偷看著,他似乎沒有對我有責難的意思,於是中規中矩地對他行了禮,就出門去了。

拿到了牌令,以後要出府也就輕鬆多了,雖說是為了秦小姐,卻也不能說沒有一點私心,至少日後,要想正大光明地出門,和惠姑見麵也自在一些。

不知不覺,惠姑都去了快要一月了,依她的法力,應該早就到了滁州,也不知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待鄉試過後,再有一個月,她也該和浦襟三一起進京了。

我一路走回暖香閣,天已擦黑,是用晚膳的時候了,秦小姐正在裏屋坐著,抱雲把下麵人送上來的食盒小心地打開,雲深在一旁步著牙箸,湯匙,和碗碟等物。

見了雲深,我不禁多看了兩眼,她似乎有些不安,但還算是神色如常,秦小姐看著她微微蹙眉,幾次要開口都欲言又止,我進去行了禮,她才高興起來,神色舒爽了一些,看著雲深布好了菜就細聲叫她下去了。

我注意著,果然雲深走到門口偷偷回看了秦小姐一下,眼裏隱隱是不甘和委屈,因為抱雲也是知道了的,所以我也不避嫌,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