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我的心裏也隻有一個結論——這個人把自己掐死了。
會嗎?一個人能把自己掐死。雖然我辦的案子不多,但是一直就接觸過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一個人在因為窒息昏厥的時候,他的意識就不再能繼續操縱自己的身體,當然基本的呼吸心跳等等的除外。但這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在沒有意識的時候,繼續用力掐著自己,直至自己死亡。這樣的事情就像一個人在閉氣的時候把自己憋死,無論這個人如何努力他都不可能辦到,更別提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了。
但是想及這個案子的種種怪異,會不會一種迷幻藥讓人可以有這樣的一種力量,但是人被掐昏了過去,他們還會有意識來操縱自己的身體嗎?即便是迷藥,不也是作用在一個身體清醒的人的身上嗎?
我迷糊不解的時候,莊小漁問我道:“齊安,你說說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應該是被掐死的”我頓了頓又說道:“可能是被自己掐死的。”
“哦。差不多吧。”莊小漁倒是對這個人死在自己手上的事情不是很在意,繼續看起地上的八卦來。
我忍不住問道:“你難道對這件事不感到好奇嗎?”
“好奇?”莊小漁倒是反過來很奇怪地看著我,問我:“齊安,你為什麼來這裏?”
“我想辦案啊。”我解釋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局裏現在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定案結案了,就算是曲痕說的再怎麼不合理,就算是他們手裏的證據很少,很不確鑿。他們想的也是趕快結束這一切,對他們來說,現在的你就是異類,因為你調查出來的事情是他們不想看到的,不願看到的。你就是阻礙,但是你自己選擇了你認為對的事情。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辦案,是為了你自己,因為你自己的原因,你才在這裏,不是嗎?”
“是我自己。”我低語著。但是看著地上的男屍,我的心裏一團亂麻,如果這些都不是那種奇怪的藥物的影響,真相會是什麼。我不是一個專門的法醫,甚至做警察都是半路出家,盡管我認為自己這一年來都很努力,但是不管是經驗還是知識,我都還差得遠。我盡可能的回憶著和小黃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小黃現在不可能在這裏,而我的身邊隻有一個神經兮兮的道士,所以我要努力去回憶,去思考。我突然想起小黃和我說過,一個死者的手上一般都殘留著很多的證據和信息。想到這裏,我帶上了隨身攜帶的手套,慢慢的抬起了死者的雙手檢查著。
死者的雙手很白皙,甚至白的異乎常人,但是不顯病態,是一種長時間在陰暗地上留下的後遺症。死者指甲清潔的很用心,指甲縫裏麵沒有一點的汙物,這個人應該不是進行一些體力勞動的人,而且很少自己動手做飯處理家務,其實看到他的那身道袍,我覺得這一點也是可以確定的,而且他還是一個相當注重外表整潔的人。而且這個人一定長時間的都處於這樣陰暗的環境,所以一切都和常人迥異。至於死者準確的死亡時間我無法斷定,但是看的死屍多了,我大體知道這個死者死亡的時間應該在一天以上。死者現在的雙手仍舊呈爪狀,似乎死前雙手用力十分的大,手掌裏麵都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淤青。再對比死者脖子處的掐痕,被掐死的推斷應該不錯。隻是有一點我越看越奇怪,隨著我把死者的手抬起來,死者的手背上竟然開始出現了幾處淤青。如果說是用力過猛,手掌內部出現淤青,那完全是可能的,但是為什麼他的手背上會出現淤青呢?
我喊了莊小漁一聲。
莊小漁看著那淤青一看,臉上帶著驚疑不定的神情。他讓我起來,自己蹲下來檢查著屍體。雖然我對他不是很放心,畢竟這家夥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假道士,但是如此鄭重的神情,還是讓我選擇相信他一次。
隻見莊小漁不是像一般人那樣的檢查,反倒是低下身子,自己的臉和死者的臉越來越近,最後竟然額頭抵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一開始就認識莊小漁,還看到過他神乎其技一般的推斷能力,我絕對會認為這家夥就是一個瘋子。但是現在,我就這麼看著一個瘋子在做著我認為無比瘋狂的事情。
隻是那不算是一個瘋子,我知道許多人都沒有他聰明,都沒有他懂得多,而且許多瘋子更能創造奇跡。
莊小漁的額頭貼上了那具死屍之後,竟然就慢慢地閉上了眼,那樣子十足像是一對情到濃時的男女,但是看到他們的樣子,怎麼樣都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詭異,令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