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於意料的是，這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就這麼在車子裏坐了一夜。莊小漁早早地就撐不住了，可是我自己真的開始失眠了，越來越精神。這種精神還不是一般的好，簡直比睡了一覺都強很多。其實現在想想，我對自己的這種能力也是很無奈的，本來以為失眠是痛苦的精神衰弱那樣，可是我這個單純睡不著覺，又沒有難受的感覺，也是夠折磨人的。
看著車外燈火通明的夜景，想來這繁華背後也是有著很多的晦暗不知之處。我這凡夫俗子的眼睛，又能看到多少，知道多少呢。夢裏好吧。
我開始回憶著這樣的這些天來的一幕幕，那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安平。本來以為那段時間裏遇到的就已經是這一生難以想通的了，沒想到現在到了三組，仍舊是一樣，反倒是自己遇到的事情更加地難以理解了。
就算是今天，我們都已經開始在同一件事情上遇到了這麼多的說法了，接下來會是如何。雖然聽起來好像他們每個人的口供都很像，可是細想想，卻又有好多的細節是對不上的。是有人說謊，還是單純的記憶的問題呢？說謊的原因是什麼，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又是假的呢？記憶問題，好可笑？
想不通，我也很無奈，這一夜就這樣吧。
早上的時候，是莊小漁把我從半夢半醒裏叫醒的。這時我才覺得其實我們這樣的意義不大，或許仔細想想，我們不是為了看到什麼，而是為了提醒什麼，影響什麼。
看著旁邊的莊小漁，我說：“小漁，咱們在這裏不是為了看到什麼人吧？”
“你覺得呢？”莊小漁饒有興趣的舔著一個油條，就像是對方多麼的美味。
“不像是等什麼。咱們在這件案子上知道的不過就那幾個人，來了誰的話都應該可以認出來吧。但是我是等到了接近早上四點的時候，都沒有看到過有人來啊。當然不排除有人化妝過來，或是在另一條路上，畢竟咱們這樣在這裏蹲守本來就好像是等著天上掉餡餅一樣啊。這幾率實在是太低了，而且他們知道咱們現在再調查這件事情的話，更是不會過來了。至於監控什麼的，咱們最基本的監控設施都沒有，除非……莊小漁，你告訴我丁宏斌的電話是不是被監控了。”
“瞞不住你啊。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報告了，據說這個丁宏斌這一晚沒有打過電話，應該說他一動咱們就可以知道的，可惜他什麼都沒動。其實，女屍的案子隻不過是我第二次完成的任務呢，這些特權也隻是第一次任務完成之後才能擁有的，而且完成了第三次任務之後，會給你一段時間讓你考慮是不是成為正式隊員的。”
“不是說咱們這些人很少加入到正式隊員的行列嗎？”我問。
“那隻是表麵上的話罷了，這個國家需要很多很多這樣的人的，有些事是沒有答案的，你覺得呢？別想那麼遠，咱們還是想現在吧。”
“我們這一記敲山震虎有效嗎？”
“誰知道呢？”莊小漁想用自己的衣服擦擦嘴邊的油，我看不過去，遞給了他一張紙巾。他接過，擦著嘴，邊說：“其實咱們現在還是差很多的呢，還有一個人沒見呢？”
“這個董強什麼時候到呢？”看他的樣子，比我知道的多得多了。
“今天下午吧。”莊小漁翻開手機，看著有什麼新消息。
“這麼快。”
“嗯啊，有錢人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快就快吧。咱們怎樣也要等他們的，走吧。”
“好的。”這次是我開車，心裏倒也算是安心的多了。
回到組裏，謝領也在吃早飯。看他的樣子，好像也還是沒什麼發現。這幾天這個謝領就像是從事著什麼地下工作一樣，真的是神神秘秘，幾乎完全看不到他的蹤影。我不知道他現在在調查的什麼，也不知道他找到了什麼，因為我們辦案的方式和基礎就是不同的。他可能必須是這樣理性的吧。
不過他一看到莊小漁回來，反倒是問道：“你們有收獲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啊。謝組，你那有什麼資料了嗎？”莊小漁反問。
謝領指了指桌上的一個文件袋。
我們打開文件袋，裏麵都是關於公交公司和從前吳方成案子的資料。其實，吳方成的資料我們也是看過了好幾次，倒不怎麼著急，主要是想知道一些關於他那幾個同事的消息。這些東西都留給莊小漁了，剩下的是我的，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遝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