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莊小漁像是熟睡的樣子,我倒是覺得現在是我在麵臨著自己的抉擇的時刻。不得不說,雖然隻是短短的三個小時,我們的身體和精神都經曆了太多的考驗,簡直是出於一種透支的狀態。我隻覺得那亡命奔逃的後遺症還在,身上還時不時有著一陣陣抽搐似的感覺,一陣陣疲勞的感覺也是不斷地襲來。與之相比,我們心中更擔心的剛剛經曆的一切在我們心底裏留下的影響。死人見得多了,但是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麵前卻無能為力,這感覺真的很不好。想來,那兩個特警心裏的苦痛是超過我的想象的吧。
我拿出自己染滿了鮮血的衣服,上麵的血已經冷了,失去了生氣,或許這件衣服我會一直留著吧。
那兩個特警向我這裏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我看著莊小漁,他這種有著陰眼的人在這裏受到的影響一定很大吧。我看得出他的精神一直是在勉力維持著情形,可是這短短時間內眼睛的充血程度,就已經告訴我他現在的狀況已經到了極限了,否則他也不會首先倒下。他算是我們的指南針,也是我們回避那些危險最大的依靠。隻是這時,他需要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我來決定吧。前進的話,失去了他的幫助,我們產生意外的可能性驟然升高,而且對很多的突發情況,我們很難解決的了。可是帶著他的,一個睡著算是到了昏迷的人,我們的負擔又是太大了。必須要找出一個人來直接照料莊小漁,或是背著他,或是一直在他的身邊。這樣一來,我們這群人的的整體戰鬥能力就會大打折扣了。但是不前進的話,我們的先機又可能失去。兵貴神速,像是那些未知的危險,誰知道會何時到來。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現在我來決定,況且我們的周圍也還有著一些問題。
“坐吧,咱們休息幾個小時,到天亮再走。”我對那些特警說道。
他們聞言坐了下來,但是槍不離手,似乎精神達不到放鬆的標準。
“沒關係,你們放下槍吧,這裏應該沒什麼危險了。我拿著槍就行了。”說完,我把自己的手槍拿在手裏打開了保險,坐到離著帳篷出口最近的地方。
我看著那兩個特警,不知怎的,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憋悶。我說道:“我叫齊安,不知道兩位大哥怎麼稱呼?”
“呃,我叫於彬,他叫洪強。”一個特警說道,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他們擦拭著手裏的槍,很是愛惜自己的依靠。這也是那些軍人們的根本吧,自己唯一的武器都不在乎,有什麼必要戰鬥。相對於他們生存的榮譽,對我來說沒有多少的重要。我想的隻是我們所有人要能活下去該多好。我看著那件衣服上的血紅,總覺得出神,那些不規則的圖案就像是一個人形一樣。對的,一個人死在我身後,為了我,就是他。
我本來是想勸一勸那兩個特警的,誰知道看到這件血衣之後,心情狀態最差的卻好像是我自己。還是這本來就是我們來到這裏被那株植物影響,也可能是那個法陣吧。我們開始變得覺得悲哀和沉默,失去活力。我們這要是怎麼樣啊,剛剛到這裏就受到影響了嗎?
看著他們,我不知道如何張口。拿出手表,時間也停了,不錯了,這裏的磁場實在是太怪異了。
“你們歇會吧,等到天亮再行動。”我將燈光的亮度調到最低,隱隱的白光營造出來了如夢如幻的場景,同樣,這樣的光芒也很讓人感覺到疲勞。
過了可能一個小時吧,那兩個特警也開始自己的休息。我知道,就算是他們這樣的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管是多麼的困倦,也一定不會真的睡著的。因為他們的心中有著一根弦,一直緊繃著,有著來源於精神的最大的武器。隻是在這裏,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改變了那樣。他們很快的就困倦了,握著槍的手也終於舒展開。
長久以來,我為自己的失眠所困擾。現在我才覺得,那句叫作“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話是多麼的正確。的確,一個事物,有好處就有壞處,一切都是相對的,就像是我現在的狀態。莊小漁說過,我這能力屬於精神層麵的變種,代表著我的精神能力已經變異了。這算是多次使用能力的折磨吧,不困倦的失眠。但是現在,幸虧是這種能力,雖然我的身體越來越感到沉重,但是我的心頭依舊清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底。
我估計還要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吧,看慣了身邊的時間,這樣的等待和未知卻是有一種迷茫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大沙漠裏迷路一樣,亦或是掉落在深海,周圍是茫茫無盡的空間,自己隻是最小的一片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