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想發問，還是忍住了。看到他流淚，那種發自真心的流淚，我也感覺到一陣陣的疲憊。這樣的一個老人，或許逃避了這麼多年，還是要迎來自己的宿命。這樣的沉重，實在是有些太過了。
老徐撫摸著岩石，清淚兩行，沉默不語。他似乎是陷入了懷念，也可能是無盡的回憶，甚至是自責，或是慶幸自己的運氣。我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也不可能有人知道這一刻他自己的心。但他不動的話，我們也隻能等在這裏，等著他的感情全部宣泄完畢。
我看著這一堆岩石，必然是被人為堆砌而成的無誤。這裏的許多岩石上爆炸的痕跡十分的明顯，雖然經曆了歲月的侵蝕，但是許多的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石碓前麵的地麵十分的雜亂不平，和這裏其他的地方的情況大相徑庭，那種樣子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很多人不間斷的在那裏活動造成的。隻是他們在這個底下到底發現了什麼，讓他們有著這麼大的興趣，在一直施工呢？
“這裏就是我們一塊塊岩石堆積出來的。”老徐恢複了一些，說道。
“有什麼意義呢？”楊琪問他。
“我們離那個地方不遠了。這裏的終極秘密，也是你們的目的地所在。隻是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有這樣的勇氣罷了，那裏比這裏危險的多。”老徐說道。不過他的語氣平靜地非常，沒有那種該有的急躁或是其他的情緒。
“是你們一手做出來的吧。”我說。
“是的，就像是這些碎石一樣。人，隻要肯努力，其實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盡管這是一個封閉壓抑的巨大地下空間，盡管我們的裝備無比的落後，盡管我們這些人並沒有多少的經驗。但是有了不服輸的人精神的話，我們什麼都做得成的。後麵，我們用手，用所有的一切開出了一個‘世界’。”老徐語氣了多了一絲得意，不過這得意的情緒轉瞬即逝，比任何變化都要快得多。雖然老徐是肯定人的神奇的，但是他明顯不認同這裏的神奇，至少他自己不是多麼的在乎。
“化腐朽為神奇，自然是人可以做到的。但是，你能說說你們到底開辟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嗎？還有，這個底下世界可能最接近的隻是那個無底的深坑和山陰族人，和那些實驗有著什麼關係？”我問老徐。
“什麼樣的世界，你們自然是會看到的。畢竟，這裏的路，雖然看起來艱難，但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至少和退路相比，向前的通往另一個世界的路好走的多，也有意義的多。至於，那裏，雖然是我們所修造得一個神奇的處所，但是我們並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用途。你可以把它當成是這裏的中心，可以是這裏最高的指揮部，也可能是最開始的墳墓。這謎團，憑我自己是想不通的，或許你們能夠遇到當年的那位先生，還是能夠知道的。”
“什麼先生呢？”
“就是營地開始出事之後，來的一群人裏麵的一位先生。他很厲害，是一個神人。我想這個世界也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看破這裏所有的謎團，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而且，那位先生可能早就死了，或是……總之看不到，意義也不大吧。至於我們開鑿的那裏和這裏的實驗有什麼關係，我倒是要告訴你們，當初的第一批樣本其實都來自那裏的。”老徐的話語裏多了一絲驚恐的意味，這樣的感覺還是少有的。至少在我見過他之後，隻有這一刻的他在我的眼裏才像是一個活人。畢竟，隻有活著的人才有恐懼，而死了的人，你不用去嚇他。
聽到老徐說第一批的試驗品竟然來自這裏，我倒是真的很吃驚。畢竟一開始我隻是以為，很多的死亡都是在外麵展開的罷了。但是他們在裏麵找到了什麼樣的第一批試驗品呢？難道是那些巨大的腳掌的怪物們嗎？或是其他的許許多多的怪物們。不管是什麼，我更想知道它們怎麼可能出現在一條老徐他們挖掘出來的地方呢？畢竟這片樹海是先存在於時間的長河裏的，後來的事情又算是什麼？
楊琪的表現還是那樣的鎮定，或許真的是他這一段時間經曆的太多了一些，所以他開始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感情。雖然他的年紀不小了，甚至位置很高。但是我知道，這樣的人隻有接觸更多的同齡人和社會才能進步和成長，而這些東西都是楊琪最最缺少的。不管他手下的人多麼厲害，至少很多時候，一切的抉擇還是在靠著他自己罷了。
其實我是隱約知道有著這樣的一個先生的存在，楊洪城的一部分靈魂和我說過，但是那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我很難當做是真的。不過，那種神人是可能有的，畢竟華國實在是太大了，徒步走下去的話，或許我終生都走不完其中的十分之一，更不要說現在這樣去發現一個所謂的奇人了。但是老徐這樣的人就算是一個粗人，都會說的一個奇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奇特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