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都是會死的，對嗎？”
“是的，我覺得我快了，但是你們呢，你們有什麼準備嗎？”
“我們隨時準備付出生命。從我開始做這個工作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注定了。但是，許多無辜的人……”
“有人是無辜的嗎？”
“應該有吧。”
“你不是不怎麼在意這些的嗎？現在怎麼和我說起這個。”
“因為我想明白了，自己的一切其實都在這個國家和民族的靈魂裏，我是不可能獨自存在的。就像是你，你還有什麼眷戀嗎？……其實，你有辦法活得更長久的。”不忍。
“不會的。”笑意。“從我開始接觸到這一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命運的結局了。但是我沒得選擇，我的人生就是如此。其實，從前的我還可能會想想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但是漸漸地，麻木了以後，我就不在意了。我以為這次也是一樣，戴著麵具的人，總是會因之迷失自己，因為他戴上了麵具太久，剩下的就是一張虛假的臉。我，摘不下來了。”
“你不後悔嗎？”
“有什麼可後悔的，我隻想，好好地，睡一覺了。好像我的願望會達成的。”
“您能告訴我那個人死在了哪裏嗎？”
搖頭。“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要找的人還活著，但是他死了，我的生命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其實你可以為了他活著的。”
“但是，我更願意和他一起去死，或許在另一個地方，我們相遇了，還能繼續這一世的一切也說不定。”
愁容。“這一夜會很漫長的。”
愁容。“這一夜會很漫長，一定的。但是黎明，也快到來了。”
“我走了，再……”忍住。
“不要見。”微笑。
謝領看著眼前漫天的煙塵，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雖然他們的速度很快，已經出了隧道，來到了那個岔口；雖然他們中途並沒有遇到什麼怪物，就算是有，他們大量的部隊和先進的武器，也隻能且必須勝利；雖然，現在還沒有李雲峰再次來的消息，他還是知道一切就快結束了。
莊小漁走到了謝領的身邊，雖然這次是謝領指揮這一切的行動，但是在莊小漁看來，其實這背後，還有著一雙手在操控著一切。他們隻是提線木偶，而真正的玩家，在一個他們看不到，摸不著的地方。或許在很遠的地方，也可能近在咫尺。
“你那個師弟死了，對吧？”謝領問莊小漁。
莊小漁點點頭：“昨天夜裏的事情，傷勢終究還是太重了，熬不住了。雖然他的心髒算是長得有一些偏，但是我們耽擱的時間還是太多了。”莊小漁的神色有些黯然。
“生死有命，這不是你常說的嗎？”
“是吧，其實常說的人往往最看不開的。就像是我，就像是他，還有陳以大師，他現在隻能臥床休息，根本不能再經受任何的打擊了，雖然我很希望他可以留在外麵，不要再繼續參與進來，但是他還是執意來的。我總覺得，這一次，他不太可能能回去了。”
“他有他的事情，你也有你的選擇。你把他安排在了哪裏？”
“最後的那節車廂裏麵，裏麵的一切都布置好了，不過還是彌補不了陳以大師心裏的一切，畢竟這一段時間，他已經失去很多了。”
“保護好他。”
“知道了。”莊小漁點點頭。
“現在的進展怎麼樣？”莊小漁看著前麵的濃霧，那裏就是被那些石塊阻塞的地方，現在那裏被破壞的更嚴重了，但是不進行爆破的話，等到那些重型的機械到來，一切就都晚了。所以莊小漁和謝領商議之後，就決定對那裏的一些不穩固的山體和大型的擋路的巨石進行一次爆破，盡可能的快速打開一條進到裏麵的路。否則他們隻能等待更長的時間，先機本來就失去了，再加上齊安現在生死未明，兩人或多或少的有著一些擔憂。
“怎麼樣？”謝領問旁邊的一個施工人員。
那個施工人員還在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情況，手裏也不停的寫寫畫畫，盡是一些雜亂的數字。算了一段時間，他才說道：“根據爆破的情況來看，我們再有五個小時左右就能再次前進了，就是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是怎樣的，具體到達目的地的時間無法估計。”
“車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山洞裏的大部分廢舊車輛和碎石都已經被清理，對整列火車的修整保養工作也基本完成。應該不會耽誤行程。”那個人說道。這個人是馬衛國手下的一個工程師，負責的主要就是這一類的施工，自然是經驗豐富的多。而都到了這樣的時候，他們也就管不得什麼猜忌了。至少這樣的人，他們還可以用，有著大的幫助。隻有馬衛國，一直看著就是了，是壞人，總會露出馬腳的。這一點，莊小漁很是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