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忘不了從那個人的眼睛裏看到的自己。我的眼睛是明亮的,有神的,但是光芒從那裏來的呢?也是那時候,我知道自己的帶著這樣怪異的光芒,自然是成了他們的靶子。這些,怨不得別人,怨不得一切,但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奇怪的變化。不管什麼時候,我也不覺得那樣明亮的眼睛會屬於什麼正常人,至少不應該屬於我的。
關定國把玩著自己的手串,我也是才看到那樣的古色古香的手串,就算是這麼遠的距離,我還能聞到一陣讓人心安的幽香。可能,很多時候,人們手裏握著的團弄著的不是死物,而是人的思緒。人的精神可以在這緩慢的細致的感覺裏慢慢地清晰變化,升華。但這幽香,真的讓我心安,至少心裏的不安少了很多很多。
“好聞嗎?”他指著自己的手串。
我點頭,濃烈的香氣反倒是讓人不安的存在,那樣的東西太激烈了,不適合我和很多人。
“但這些隻是表象,對嗎?就如這氣味,也是會消散的,我們如果沒有嗅覺的話,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對不對?”他好像一個老僧一般,在和我闡述禪理。
“表象嗎?但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應該沒有什麼……沒有什麼是無法解釋吧。”我說完,好像自己都開始不相信自己,甚至覺得這如夢如幻的經曆實在還是太過的虛幻了。想起那個女人的那句話,相信眼睛,不相信眼睛,我要做的是什麼呢?
“我不是高僧,但是我遇到的事情很多很多,至少你這個年紀還差得遠。我承認,每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故事的,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就是這樣,沒有一個常數存在。我們在的這片沙海應該就是羅布泊的一部分,古時候有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在這裏發生,但是事實上,這裏不也是從滄海桑田變成了現在的茫茫沙海嗎?你的眼睛,就是眼睛而已,或許是你自己身體的變異,也可能來到這裏以後多了的變異,這沒人能解答,至少這裏的人都沒辦法告訴你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沒辦法解答,但你總會知道的,相信我。至於這個人,他說的隻是很簡單的話——‘神使,請放過我。神使,請饒恕我的罪孽。’”
“神使?我?”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難道我竟然這麼突突然地成了什麼神使嗎?這又是什麼東西。
“傳說,死者之國坐落在沙海的深處。說那裏是一片樂土,其實隻是人們一廂情願或是以訛傳訛而已,至少我是這樣的想的。但是那個地方的神秘色彩卻是在很多的典籍裏都有所提及的,尤其是那些先民們流傳下來的故事裏,更是為這裏的一切都加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在他們流傳下來的語言裏,這個死者之國變成了他們追求的一個精神歸宿,很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在那裏,有著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環境,人們可以長壽甚至永生,變成天上的神仙。但是這樣的傳說裏,還有著一層陰霾的色彩,就像是任何的傳說裏,都會出現的神靈一樣。那裏不是能夠簡簡單單進入的,那裏有著守衛著這個死者之國的人們,傳說裏把他們稱為神使一族。傳說這個族群是一直生存在這個沙海深處的一群人,他們是這些本地民族的祖先,但是不同的是,他們一直居住在那個死者之國,有著自己特殊的文化方式,甚至是某些傳說裏的神奇力量。他們看管著那裏,想要進入那個死者之國,隻有得到這些人的允許才行。如果說這片沙漠就是神靈,那這些人就是沙漠的使者,所以稱為神使。”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是那什麼神使,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沙海的,難道還能和他們扯上什麼關係嗎?”我可不相信我是什麼神使的轉世,一雙眼睛就要否定我從前的一切嗎?
“有什麼關係,我不知道。可能你在進入這個沙海之後經曆過的一些事情,帶給了你一些改變。你也知道你自己昨夜地眼睛是如此的特別吧,在黑夜裏能夠發出光的眼睛,該是多麼神奇的存在,不用我說吧,而且,我覺得你一定還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對不對?”關定國問我。
我點頭,沒想隱瞞他。我說:“我隻是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看得更清楚了一些,這黑夜裏,我能看的遠一些,清楚一些,也是表現嗎?”
“據說這個神使一族是屬於這片黑沙漠的一族,他們天生就生活在這個黑沙漠,習慣了這所有的陰暗和炎熱的氣息。傳說裏麵都說他們的眼睛是明亮的,帶著白光的,可以穿透黑暗。而你的眼睛,不就讓他想起了這樣的存在嗎?他們這些人也算是古時候那些民族的後代,或者說本來這個傳說就已經在這裏流傳了很長很長時間了。他們自然是深信不疑,而你,就是一個契機。可能他們真的看到了你的全貌的話,昨夜也沒有什麼人敢向你射擊了。他們害怕在這個黑沙漠裏作為神一般存在的神使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