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波死在這裏,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他明明在我離開的時候還是活著的安全的,但是看他現在的樣子,死去了可不是一兩個小時了。而且,他可不是什麼正常的死亡啊,究竟是什麼人把他殺死在這裏了呢?我與他的相交不多,但是彼此之間的情誼不是一兩句話說得通的。經曆過生死的話,許多事情不是簡單的話語說得通的。
石井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他手裏的圖上,借著餘光,我可以看到那幅圖。就是一副地圖——很想我曾經看過的那種,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著很多副虛假的圖,偽造的圖。但是現在,這幅圖至少我還沒有看到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或許也有,隻要一點,就能預示著一切的結束。
石井明笑了,笑聲在這個幽暗的地下室裏麵回蕩著。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可是聽得多了,反倒是感到無數的悲愴和絕望的情緒,我不知道石井明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這幅圖一定給了他巨大的震動。
他默默地把圖收了起來,十分的小心,那件東西對他來說重要無比,所以他謹小慎微,生怕出錯。但是看到他的一切動作,我知道這是要結束的時刻了。
“你覺得該結束了嗎?”他隻是問我。
我吃著東西,喝著水。其實高波的死,我已經沒辦法去管了,甚至以後要發生的事情也是如此。我現在等著的就是這最後的魚死網破的時刻了,這裏,不是我的墳墓,就是石井明的死地。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走出過這個地方,有沒有我們那個年代沒看到的未來,但是我知道,不管如何,我的未來可就在這裏。不過我笑了,手裏什麼都沒有,對付一個本來就不見得鬥得過的對手的話,現在就更是死路一條了。
我吃完喝完,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差不多了,就算我打不過你,有些事情也是要去做的,跪地求饒的話,我知道這一生都會後悔的。”
“不要怪我不給你機會。”他說完,扔過來一把匕首。我知道他手裏有槍,但是現在,他竟然把自己的手槍扔到了一邊的黑暗裏,好像已經放棄了使用那東西。而唯一還在他手裏的也是一把和扔給我的那柄相同的匕首,冷冷地寒光照耀著我的心。一場殊死的搏鬥,就在眼前了。
我默默地撿起了匕首:“開始吧。”
我已經擺出了戰鬥的姿勢,但是石井明巍然不動。或許對他來說,我這樣的對誰的確是差了不少。甚至整個隊伍裏,也沒有能和他過幾招的人存在吧。但是沒發生過的事情可不代表著不可能。我喊了一聲,衝了上去,手裏的匕首劃著一道弧線,想著的喉嚨攻去。
他的臨陣經驗比我豐富的多了,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槍的,少部分時間才能訓練個人的搏擊技術。而且這些技術可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完全學得會的,學會招式簡單,但是運用熟練,融會貫通就難上加難了。我隻能拚命一搏了,在這裏,我有著兩個優勢。一個是石井明給我的,他似乎是不屑於與我戰鬥,隻是被動的防守,而且他沒有用槍,一隻手還要拿著火把,這樣的話,就算他的戰鬥力再強大,發揮出來的也會大打折扣。另一個優勢是這裏的環境給予我的。這裏黑暗幽深,空氣流通不暢。本來,這火把就忽明忽暗,能夠照亮的地方不足十步,他的視力一定也是受到限製的。而我,也有自己的眼睛來看一切。否則,這場戰鬥的意義也不剩下多少了。
這一瞬間,我隻求快速的猛攻,完全不計較他的攻擊。他的匕首用的如行雲流水,不是我這樣的門外漢可以相提並論的,很快我的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但是傷口不重要,更讓我驚訝的是就算是一隻手不能動,他還是能把自己的全身護好,幾乎無懈可擊。我能不時聽到皮肉開裂的聲音,也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響。他的匕首拿在手裏的話,勁力不大,但是角度刁鑽,就算我看得見他進攻的方向,但是躲閃防禦卻是來不及的。這幾十秒的戰鬥,我就遍體鱗傷,但是沒能撼動對方分好。
我退開,大口的喘著氣,但是對方沒有任何的表示。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好像戰鬥開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失去了感情一般。這樣的平靜,這樣的淡然。這完全就像是一座雕像的他,是無懈可擊的存在,我承認,我打不倒他。但是李雲峰和我說過,戰鬥的技巧是一回事,勝利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再次上前,目的明確。我已經貼近了他的右手,那裏握著匕首。但是不管是任何的長短兵器,甚至是雙手,距離太近的話,攻擊防禦都會有影響。這樣的影響可大可小,對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影響或許還稍微小一些,但是拿著匕首的話,攻擊的死角就會更多,進退之間的幅度也會有變換。所以我靠近了他的手之後,他的殺傷反倒是小了不少。他似乎也是非常吃驚我竟然敢如此的冒險,手裏揮動匕首的速度不斷地加快,不過終究是黑暗裏不適應,再加上太過小看我。他左手的火把也開始動了,不時調整揮動,暫時緩解著自己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