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某喜人在我的生命裏隻是一個過客的存在,其實不是,沒有人默默無聞,隻要不自甘墮落,每一個人都能在一個合適的時間發揮出自己最大的熱量。
我看著倒在地下的那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是過去,還是未來。其實不管是我還是石井明,我們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他。
“齊安……”他的嘴湧出血,含糊不清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趕緊過去,想把他托起了,但是一動,他的傷口再次裂開了,鮮紅的血滲出來,落在下麵的沙子上,綻開一朵朵的血花。
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好像對你做的有些……過頭了。”
“沒事。”我搖搖頭,說道:“每個人都要付出的,與你的付出相比,我的太小了。嗯,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高遠,叫我這個真正的名字,但是對別人,不要提起來。”他說的很困難,好像每一個字都是他從自己的牙縫裏麵擠出來的一樣。血沫從他的嘴裏出來,我還能聽到一陣咳嗽聲,一些殘渣已經開始阻塞他的氣管了。或許平靜下來的話,他會恢複一些,畢竟剛剛的動作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高波是你什麼人?”想起地下的那具屍體,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哥……哥。我們是親兄弟,但是為了……保密,我們隻能扮演兩個身份……他還是高波,而我,換了一個名字。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計劃。”他的目光仿佛開始失去生氣了,我知道,很快,他就會死去,和許許多多死在這裏的人一樣,故事的聆聽者可能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但是,犧牲太大了。你,做臥底的話,真的是付出了很多。”我看到他的那張臉,現在他已經為自己進行了一部分的包紮,但是血水還是不斷地滲出來,流過他的臉頰,心裏充滿了悲哀。
他竭盡全力的笑了,隻是笑裏充滿苦澀的意味:“沒有什麼可傷心的,你不也是在付出嗎?我把你打得幾乎失去了意識,很抱歉,要不是為了取得石井明的信任,我不會那麼做的。”
“我明白。但是你,可以求救的啊。現在傷勢這麼重,恐怕……”我說不下去了。
“你雖然回避著高波的話題……但是我知道……他也犧牲了吧?為了某些目標……犧牲是必須的,既然他都可以犧牲……我為什麼不行。而且……若不是犧牲,我們怎麼可能保護住那件東西呢?”高遠試著把手抬起來,希望能在觸摸到什麼,或許是空氣,不過這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真的是難比登天。
“他是死了,不過也完成了他的任務。你知道的吧?”我問他。
他輕輕點頭,答道:“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目光都在地上的那個怪物身上。現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個怪物一樣的家夥就那麼趴在那裏,全無聲息,當然,除了偶爾出現的抽搐之外,我基本可以當他已經死了。
“他是石井明?他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你們進去了一段時間,但是出來的時候,我隻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他雖然給了我匕首,希望我死,但是我不可能就那麼死去。其實……我失去眼睛的時候,你應該也能明白,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暴露了。他既是給你一個定心丸,也是為了降低我可能給他的危害。這樣做……一箭雙雕。可是我的生死是不能被他左右的,在他的麵前,我必須是一個怕死的人。所以我爬行很長的一段距離,到了沙丘的陰影那裏……苟延殘喘。我知道他一定是下過了命令,讓手下的人除掉我。所以我隨時準備著,那個時候我甚至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先發動卻是那群一開始就守在這裏的德國人。他們沒有走遠,隻是遠遠地觀察著這裏的一切,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中……石井明留在上麵的人是和他們發生激戰之後才死的。而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正是石井明回來的時候,所以也是一場惡戰……後來,德國人被擊退,他們的數量雖多,但還是比不上石井明的戰鬥力。而且沙海裏的一切都消耗了他們不少的力氣,所以他們第二次撤退了。那個時候,這裏就剩下我,石井明,和他的一個手下了。我原以為他會直接過來除掉我,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把自己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那個下屬的後背上。他好像早就準備好了這樣做了所以沒有任何的遲疑。我當時在想他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我。可是,另外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