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嗎?”半夢半醒之間,這就好像是上天來的聲音,也可能隻是來源於我的心底。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槍聲驚醒。其實那些槍聲模模糊糊,畢竟距離我們很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精神格外的集中,可能和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有關係吧。自開始,我整個人就在一種脆弱的精神狀態裏麵,對這樣的響動,我其實自己的內心裏尤其的關注。這一夜,本來就不平靜,多的聲音隻不過是點綴罷了。
我醒來的時候,關定國就在我的身邊,他一直在看著什麼資料,不時寫寫畫畫,這樣的精力,我自愧不如。並不代表他比我有多麼好的身體,而是他憑借著堅定意誌已經克服了自己的身體問題。他的傷口還在,我甚至能在我的身邊問道一股藥味,可是我也知道,這一刻的他是不會被任何的傷擊倒的。是的,他的傷勢隻會越來越嚴重。甚至他自己都是十分明白的,所以才用盡了自己的一切來解決這支隊伍裏麵的問題。可能,他要是有一個好的身體的話,也不至於如此了。可是要是沒有隊伍裏的問題,他又不會受傷。這些悖論,一直相互影響著。
看著他花白的頭發,我一聲輕歎。
不過他也是注意到了我這一聲,說道:“這麼快就醒了啊。多休息一會吧,有槍聲,但暫時沒什麼事情需要我們擔心。”
“真的嗎?”我看了看身邊的高遠,他還是沉沉的睡著,他的傷嚴重多了。其實他能夠挺過來,在我的眼裏已經是奇跡了。隻是不知道這奇跡能不能持續下去,現在的他半張臉都被白色的紗布覆蓋,饒是如此,我還是能看到淡紅色的血跡從他的眼角那裏滲出來。這傷,終究是沒辦法那麼快痊愈的。而他的旁邊就是那個巨大的箱子,不知道裏麵究竟是什麼,它還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樣子,不曾有過任何的變化,是武器嗎?我隻能如此猜測,這是關定國的秘密武器。
而我的目光停留最久的還是那個山坡上,這已經是淩晨時刻,光開始慢慢地充斥在天地之間。我的眼睛在夜裏能看到的最多,但是在白天,這視野範圍就大打折扣。夜裏,我還能隱約看到上麵的人,但是現在,我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我總覺得這樣算是一種諷刺,不知道如何解答。一直以來,我的耳邊還是能模模糊糊的聽到一聲聲的喊叫,不時也有槍聲從上麵傳來。果真,這場惡鬥還沒結束,隻是和我們的關係不那麼大而已。
“你在擔心上麵的人質嗎?”他問我。
“算是吧,他們有些人可是無辜的,現在成了人質。德國人發動攻擊的話,對他們來說,敵人的人質是敵人還是什麼呢?”我很是擔心上麵的人。
“如果你是德國人,看到自己從前的死去的同伴的裝備,第一個表現是什麼?”
“自己人死在了他們的手裏,先要殺了他們。然後……”關定國如此說,自然是告訴我,上麵的那群人無論如何表現,現在都已經是我們兩方人馬最大的敵人了,隻要看到他們就是魚死網破的下場。但是對於那些人質,德國人進攻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命就顯得珍貴些,也可以解答為無足輕重。當然不是我們這支隊伍裏的那些人沒價值,隻是這價值隊伍德國人來說不被他們接受。就算是當炮灰,都算是沒有意義的。這樣想來,反倒是我們的人現在安全一些。但是上麵終究是一個混亂的戰場,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不是我們死,就是他們死吧。
但是我看著關定國的樣子,已經猜出來,上麵他一定也是有了什麼布置,所以才能在這裏高枕無憂,否則現在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但是實在是不明白,上麵發生的是什麼,就像是關定國描述的營地裏麵發生的事情,一樣的不可預料。
那一夜幾乎也是一個樣子,石井明的手下先動手,希望除掉關定國,可是他們終究是棋差一招。關定國自己也是布置了不少的人馬,而且這些人不顯山不露水,戰鬥力卻頗為強悍。比之石井明臨時組織的雜牌軍,關定國手下的一群人戰鬥力更強,也對他們造成了更大的殺傷。然後這個故事就變成了單方麵的壓製戰鬥,很快,石井明的人就被打散了,可能就是他在這裏,也隻能承認失敗,不過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就失敗吧。之後就是對方的潰敗,雖然關定國的人馬更厲害,但是他們還是人,沒有能夠一個人就發揮兩個人的戰鬥力的可能性。況且,石井明一夥也是精心準備,裝備更精良,所以最後,關定國還是選擇先穩定營地裏的所有人,然後才繼續追擊他們。可就是這個時候,那些逃走的人突然做下了一件事,才真的激怒了很多的隊伍裏的人們。
他們撤退是必然的,關定國沒有追擊他們,就是為了留下一個好的後背,可以讓自己後顧無憂。可是石井明的人馬突然在半夜殺了回來,還是殊死搏鬥。倉皇的迎戰,讓關定國的屬下們傷亡不少,然後關定國好不容易組織起他們的人反擊,對方已經撤退了。事後,關定國發現,對方雖然是死戰不退,他們另有目的。營地裏麵的大部分傷員所居住的區域遭到了他們的襲擊,所有反抗者都被殺死了。然後就是那些傷者們,他們直接被石井明的屬下拽著,當做了人質。其中的那些德國人是怎麼來的,關定國不知道,但是這群人殺了很多隊伍裏的同誌們,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隊伍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想放過他們,所以才有了我和他們的那一次相遇,隻是差點,這些人也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