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動手很快啊。”他的臉上陰晴不定,其實還能用看人的目光看他嗎?或許不能,至少在一群怪物的中間,他還真的是最特別的那個。
“時間不等人。你不是就希望這樣嗎?如你願望了,你可以履行你說的話了。”我說。
他的臉抖動了一下,略微有些怒氣一般,但是轉瞬即逝。
地上,伯納德的頭部受到了重擊,幾乎半個頭顱都被擊飛了,剩下的地方究竟是大腦還是一些碎片殘骸,我看不清楚。但是我很明白,裏麵剩下的東西可能沒有多少的活力了。他大腦裏的液體好像還會和空氣有些反應的,似乎這短短的時間,他的頭部的那些血液已經開始變化顏色了。原先這些顏色就是一種血紅帶著腐爛一味地存在,現在,這血液竟然已經成了黑色如墨一般的液體,粘稠,但是十分的可怖。再加上跳動的生命力驚人的血管,這是一個怪物啊。
伯納德的眼睛一直都盯著我,盡管隻剩下半個頭顱,但他還是有著些許的意識的。尤其是他們這樣生命力無比強大的變異存在,更是還能苟延殘喘一時半刻,當然,最後也沒什麼好處的。我看著他,臉上都是冷漠,或許是重要有個結局,隻有他的付出才行。
“他好像和你們的關係很不一般的,至少救了你們了,就這麼殺了他,你的心裏會怎樣想呢?”他已經走了過來,但還是站在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上,至少我沒辦法直接過去把他製服。當然,我也沒那麼想過,周圍都是籠子裏麵的怪物們,我一動手,這裏就成了第二個噩夢開始的地方——地獄!
“能活著就行,他的生命不算什麼。至於救我們,或許就是為了利用我們,都一樣,主動權還是在你的手裏。我們隻是想活下去,而隻有你能讓我們活下去,所以我們選擇你,拋棄他。”我說的幹脆。其實這樣的說辭,就算是身後的人都有些驚訝吧,因為這完全不像是我的作風,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種事情還是很常見的。古書裏麵也說過——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一切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管這個過程是慢是快,都是不可避免的。
“退後。”他搖頭晃腦看著我們,但是戒備還是存在的。雖然身後有著很多的怪物,但是他這樣的人自然是十分專注於自己的生命的,一切可能威脅到的他的存在,都是要避開的。
我們聞言,向後麵退了一段距離。現在,那裏隻剩下一個倒下就快死去的人和他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地上的伯納德,好像是看到了一件極其稀有的物件一樣,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孩子看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但是這東西略有些讓一般人難以接受,至少我不覺得有孩子會有這種邪惡的興趣。
地上的伯納德一言不發,雖然還沒有死去,但是很明顯,他眼睛裏麵的身材隻給他剩下了一些能夠分辨周圍事物的能力了,其餘的話語或是能力,似乎都失去了。甚至他的身體慢慢地抽搐著,腦袋上的傷口那裏流出了更多的黑褐色的東西。
“你也有今天啊,你困了我多少個年頭我都快數不清楚了,十年,還是二十年。看著你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自己了嗎?”他伸出了一隻腳,踩踏在伯納德半張臉上麵。雖然一陣哢哢的聲響,伯納德半張臉癟了下去,有些的地方都裂開了,剩下的碎裂的骨頭有的甚至能刺破他臉上的皮膚到外麵。到處都是血跡飛濺出來,這樣的傷害更直接也更痛苦,饒是堅強似鐵的硬漢伯納德,現在都已經慘叫出聲了。那是哀嚎,直入心扉的嘶喊,即便是我們這些站在一邊的人都覺得殘忍,何況是最中間的正在受刑的伯納德。那樣的痛苦一定是難以忍受的,就算是他,都屈服了吧。
沒有!我看到他的一隻手慢慢地抬了起來,速度很慢。他自然是看到了,但是還是一樣的有興趣看著人伯納德手慢慢地靠近自己的腳。他知道腳下的生物匍匐之後還是會有著反抗的信念,他毫不介意直接摧毀那股反抗的意誌。可能,這樣的摧殘別的生靈的心智的遊戲,才是最讓他著迷的。
伯納德的手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腿上麵,那手顫抖著,也在用著力。好像是要抓住他的腿一樣,但是使了好幾次的力氣,始終是無功而返。他的力氣太小了,或者說是疼痛讓他的力量渙散,或者說是他的心已經不能專注,就算是滔天的痛苦,都隻能慢慢地用這樣的方式發泄,這太可悲了吧。他一遍遍的努力,一遍遍的失敗,一遍遍的繼續努力,直到……他的手不甘地放下,沒有力氣抬起來,隻能抽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