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黑影如同是黑夜裏的夢魘一般,代表著純粹的恐懼。即便是這個不知道是靈魂還是怨靈的男人,好像都被他嚇得心膽俱裂,隻知道哀嚎掙紮,卻不敢為自己的生命付出哪怕一點的抗爭。這看起來像是單方麵地虐殺一般,隻有一個人淒厲的殺豬般的哀嚎,卻看不到戰鬥,沒有拖遝,他被拖進了黑暗的迷霧之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一切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難道當時發生的是類似的事情嗎?我已然記不清楚當時的情況了,難道他真的是被拖進了無窮的黑暗裏嗎?也不是,一開始他就是從我的身邊走過的,但是我忽略了一個存在,就是出現又消失的他!
接著走下去,我很快看到了那兩個人經曆的一切,不同的是,他們還要到自己死亡的位置,然後被拖進黑暗裏麵。很快,這裏就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了。沒有其他人和我分享著這些恐懼,或許沒有必要,或許我也一樣會被拖進去。
想了想,我走進了迷霧之中,這一次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所謂的夢境的一切嗎?我不去,誰去呢?
繼續走,一進入迷霧的那一刻,周圍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迷霧立刻消散,就如同什麼都沒有一樣,我麵前已經有了一扇門,就是那個儲物間,除此之外,空無一物。我的世界裏麵是沒必要看到自己的,這我明白,我就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看到的自己不過是一個悖論罷了。
我輕輕推開門,如我所想的,這裏就是那個我經曆的過的地方。這裏既沒有黃毛阿翔,也沒有女人和那個昏迷的男人。除了一堆堆的麻袋,就是一個被打開地洞口了,門開著,我甚至能到下麵去。
看著那個洞口,我就想要下去了。但是旁邊的一件東西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本來旁邊的那些麻袋裏麵是裝著很多的黑色的如同晶體一樣的石塊的,那些東西的外形像是煤炭,甚至阿翔他們都點燃過,但是這裏我看到的卻不是煤炭。因為一堆血紅色的東西從我腳下的那些麻袋裏麵滲了出來,流了一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腳下的地麵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種顏色。我就像是踩在了一個被血裝滿的浴池裏麵,感受著最恐怖的罪惡。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打開了離我最近的一個麻袋,裏麵立刻嘩啦掉出來一地的東西,是骨頭,很多很多的骨頭!
然後下一個麻袋自動的打開了,就如同是自動的機械一樣,滿地的骨頭,到處都是骨頭。骨頭上麵帶著血,帶著肉,帶著一切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東西,什麼骨頭都有,這裏就像是一個屠宰場,和我看到的最讓我惡心的那種一個模樣。要是其他的牲畜的屠宰場也就罷了,但是這裏是人的屠宰場,有著最絕望的一切。我看到了地上的那對骨頭裏麵的無數個人的頭骨,各種骨頭就快要把我堆滿了。眼前的洞口甚至更加的細小,很快就要消失一樣。
我努力地扒開了一堆骨頭,想要下去。這個時候,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麼,我的手竟然一痛,流出血來。
我一看,竟然是我的手摸到了一根斷骨,短處竟然是平滑的刀口,隻是正巧摸到了刀口的鋒利之處,竟然在我的手上劃出了一個傷口!
疼痛和血在我的受傷不斷地作用著,一切如此的真實,早就脫離了夢境該有的虛幻了。我感覺到這次的夢,很不一般。就像是這些麻袋裏麵的人骨一樣,他們大都不是病死或是意外,而是被人斬殺,刀口整齊,就在他們的身上。
這些麻袋裏麵的死者不知道有多少,可能是幾十,可能是幾百,亦或更多,讓我數不清楚。但我知道,下麵一定還有更多。
我順著那個洞口到了下麵,這一次,這裏沒有任何人了,隻有著真實的記憶。我在這裏走著,隻是沒有了無邊的陰氣,一切看起來安靜多了,也沒有追兵的追殺,沒了身上的傷痛,就如同是在散步一樣,不過所過之處,是這個幽深的黑暗地穴。
遙遠的所在之處,我能看到一個小小的洞口就在山腹的頂部,那裏好像煙囪口一樣,這裏的力量不斷地從那裏宣泄著。
我走著,向著阿翔提及的那個方向,這下麵的一切,我是不想再經曆了。或許,看著自己經曆也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很快見到了三個人,向著這個方向移動著,沒有我自己,隻有阿翔他們。這應該是他們和我分別了之後,經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