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並未打中我的身體,隻是離我很近很近。傾瀉在我耳邊的石壁上麵,直接把表麵的一層石壁打碎,飛濺的碎石立刻在我的臉上刮破了好幾處。熱辣辣的疼痛,這個時候反倒是陰冷的我的身體裏麵唯一的熱量了。如同是黑暗大海破濤之中的燈塔一般,還是給了我些許的慰藉。
他似乎不怎麼滿意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同樣的開槍射擊,連續四五槍,都打在了我的四周。碎石不斷地飛出來,而我首當其衝,甚至沒有力氣去阻擋這一切的發生。
很快,他的彈夾似乎告罄,如同什麼都沒有做過一樣,他靜靜地把手槍扔了過來。一聲輕響,落在了我的腳邊。
“裏麵還有一顆子彈,你可以對我開槍的,來吧。”他說。
可是我現在的身體幾乎沒有一點動的能力,不要說蹲下身子了,就算是動動手臂都很難,抬起頭看著他,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為什麼不動手呢?為了折磨我嗎?”我問他。
他笑起來,這一次高傲和興奮的成分少了許多,甚至笑著笑著,他的臉上猙獰起來,那是多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有興奮,也有一種苦痛的折磨,有欣慰,還有追悔,人生種種,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鍋粥,混亂的多了一些。他應該是想起了那個死去的人,嚴格來說,我並沒有直接地殺死那人。但是他的死和我的關係是絕對分不開的,遷怒於我,也屬正常。我也不難想象,那個幾乎帶著絕對的怨恨死去的人,會為其他人留下何種的仇恨。
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我能揣測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如此痛徹心扉,可能比我想的果真是要深刻的多的。不過現在,我其實已經更堅定我現在是有價值的人質這樣的想法了。明顯,這個人看到我的時候,那是在用自己最強的克製控製著自己的行為,此刻的真情流露,不過是壓抑的情感在宣泄。要是一般人,即便是忍讓了前麵的我,達成了那個妥協。現在,我們必然是已經決出了生死的。尤其是我已經中招的情況下,更是必須要除掉我的。但他並沒有殺我,應該是他的首領吩咐過了。我這個可能是某些部門的很重要的一個存在,足夠給他們未來的路留下一些基礎的。
所以他現在在狂笑著,而不敢真的殺我。當然,我並沒有覺出來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我或許不會死,但是落到了他的手裏,難道不會比死去更慘嗎?折磨還在其次,其實,到了會妨礙到我的同事的時候,我是會選擇自己的死亡的。除非,我沒有那個能力。
“有什麼可笑的?我現在還沒有死。”我淡淡說道,想要努力擺出一副嘲笑的神情。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因為毒性雖然十分的劇烈,但不知道是在這裏的特殊環境裏麵待得時間太長了,身體收到了引起的影響,還是真的是所謂的陰陽的相互作用,也就是陸地上麵的藥物到了這裏,與我在這裏攝入的那些東西有些作用。總之,雖然身體麻痹,但還能勉強地動動。自從我進入到這裏之後,我就感覺到血流的速度好像變慢了很多,可能這也給了我一定的喘息時間。我當然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是一副虛弱至極的樣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的,你還沒死。但是,我不保證你會得到什麼。哈哈。”他看著我,舔著一把刀刃。舌尖劃過,上麵沾上了點點的血珠,十足的像是一個瘋子。
“那個人臨死前說了什麼,你知道嗎?”我說。
他聽到這個話,臉上立刻鋪上了一層徹骨的寒意,似乎要直接將我生生地撕碎一般,手上更是青筋暴起,刀刃被他握在手裏,沾染上了更多的血色。
“他死了就是死了,不管如何,我都會為他報仇的。我們,我們的關係,你會知道的,在你閉上眼睛的時候。但你現在還能活著,不過就是那個人的恩賜而已,否則,我現在已經斬斷了你的四肢,給你喂上最毒的毒藥了。”他惡狠狠地說道。
我知道他現在顧忌,如鯁在喉,就是如此的感覺。這樣的感覺甚是折磨人,不過看著別人如此的難受,我的感覺倒是不錯。
我笑起來,語氣裏盡是嘲笑的意味,說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是我可是有辦法自殺的。你們到頭來是一場空的,錯不了。華國不是你們的地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吧。這片國土有著很多能人,比我厲害的太多太多了,你們必然會失敗,所有人都會在這裏死去的。而你和他,總會見麵的,在哪裏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