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已經神誌不清,我們詢問他,他也沒有一點的回答。
他的狀況比我背著的人要嚴重很多,額頭發著的高燒,皮膚滾燙,讓他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傷痛苦。而這裏缺醫少藥,我們也沒有專業的醫救技術,無法拯救眼前之人。
拿渡對那些野獸的傷害和奇奇怪怪的東西很在行。甚至他身上也有著那些應對一般傷病的藥物,不過多次的經曆之後,讓他那些東西基本都丟掉用掉了。否則我們現在還可以試著拯救一下眼前的人,隻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我對於一般的急救,也有所了解,同樣無能為力。其實我們現在麵臨的就是這樣的窘境,雖然自己還不顯,但是麵對一些應該需要救助的人,好像也很難。
眼前的這個人應該和掉落下去的那個人有所關聯吧,至少我看起來是如此。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樣子款式都有些類似,當然也隻能說類似,因為這些人穿的衣服,也算是大相徑庭了。不過身上的泥土,衣服的破敗,還是能夠很好地表明這個人在這裏生存了不短的時間。應該和那個人有所關聯吧,否則真的就解釋不通了。
我們兩個試著想要叫醒他,但是不可能,這個人的高燒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手一摸到額頭,隻能感覺到一股凶猛的熱力。他額頭的溫度,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高的。常人在這樣的溫度條件下,即便是沒有立刻死去,也至少會燒壞自己的大腦。而大腦受到嚴重損傷之後,他的死就不遠。但是眼前的人,雖然高燒嚴重不退,可並沒有要立即死去的樣子,隻是身體也是虛弱到了極點,快要撐不下去了。應該是這裏特殊環境,給了他一定的抵抗高溫的能力吧,否則我覺得我們更應該看到的是一具屍體。
這個人死在這裏是必然了,我們也沒有辦法,看了一下他身上,幾乎沒有能用的東西,也就沒有了任何的線索。地上有一些已經燒幹了的火柴棍,還有一個已經用空了氣體的打火機。不過不知道打火機是不是來到這裏之前就已經用盡了燃料,至少沒有多少打火的痕跡。很難想象,一個空的打火機,可以想見他們當時看到這東西,臉上絕望的表情。當然也可能他們嚐試了幾次,微弱的光明。但那微弱的光明太過短暫,甚至在光明過去之後的黑暗,會更讓他們絕望。我不是很理解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那個跳下來的人,倒也不像是主動去尋死,因為當時我也看到他的吼聲,似乎他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所以才一定要跑過來。想要自殺的話,一定是一個很平凡的過程。
人這種動物,在到了真正絕望的時候,其實並不會是多麼的焦急的。尤其這種絕望,是他自己帶給自己的那種。所以那個人要是主動尋死的話,在死之前一定會十分的冷靜,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用一個十分平緩但是有效的死法,去嚐試。而不是奮力的向前一跳,不管下麵是什麼。自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這麼瘋狂,尤其是在死的時候。不過始終那樣的人是少數,我相信那個人不是。他最後說到的話,也有著一種對生命的喜愛。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他一定不會願意和我說那麼多,他是瘋子,一定想要在死之前掐住我的脖子。
所以我隻能如此想到,那個人在地下生存了一段時間,掙紮求生,但還是沒有失去自我意識。隻是到了最後的時刻,他因為受到什麼威脅,所以隻能瘋狂逃竄。一個人就算在黑暗環境之中,他的觸感也不是完全消失的。我感覺他在這裏摸過,走過了太多的路。所以這裏的一切他一定都很熟悉,何況這裏還有另外的一個人,也有曾經的火焰幫助他們。所以說那個人是自殺,瘋狂的那種,我是不相信。
而在這裏的這個人,身上也無明顯傷害,隻是高燒不退。無論如何去想,我都不覺得另外一個人,會想拋棄這個家夥。同甘苦共患難,那是他們應該做的。
後麵的這個人我們是拯救不了的,他的高燒不退,即便是我們找到了藥物,或者前麵就有出去的路。想要把他帶到那裏,還要在不停移動是他身體的狀況之下,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放棄對他的施救,總有一種挫折感,可是我們沒有辦法。
看了看後麵的路,其實這個地方他們想要下去的話,卻也不難。嚴格說來,這個地方一個下麵蘑菇所在的平麵,隻有六七米左右的高度。在我們的眼裏都不是問題,可能在他們的眼裏這很難吧!隻是現在身上還有一個人,就有些讓我們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