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周斌突然轉過頭來盯著我,眼睛裏麵寫上了一層陰霾的色彩。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礦山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後來知道望河鎮也出事,我才覺得那些人可能是打開了地獄的大門。壁山裏麵很可能有一個十八層地獄的入口,那些活著的人才會被吸進去。”
聽他怎麼說,再加上周圍一陣陣的寒意,自然是讓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小貓這樣膽小的女生更是受不了這樣的話語刺激。
“怎麼可能呢?那可是個幾十人的隊伍,怎麼可能沒人出來呢?”
“其實這些年我也想知道,因為那一次救援隊裏麵有我的父親,雖然他逃脫了第一次礦難的威脅,但是第二次他還是沒能幸免,這也是我這些年一直掛懷的事情。我隻是希望他能有一個好的歸宿,早日投胎輪回,再次轉生為人而已。礦山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理解的,但是望河鎮的事情我可是親身經曆。就在礦山出事兩個月之後,雖然望河鎮表麵還很平靜,但是誰都知道那一次礦山事故可是對這裏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因為大部分的青壯男子都在那次事故中死去。失去了支柱產業和那些主要的勞動力,讓望河鎮這些人的生活變得十分艱難。那個時候開始有人向外遷徙,而烏鎮近,又有比較好的生活環境,這裏就成了我們最主要的遷徙地。不過這個過程可不能一蹴而就,沒有那麼快。還有一些人並沒有選擇遷徙過來,而是選擇外出打工,隻是那個年代想在外麵找一個好的工作也很難。所以望河鎮的人慢慢變少了,隻是父親出事之後,我們孤兒寡母沒有辦法做那麼多事情就留在了望河鎮。”
然後他把自己的手指指在了望河鎮旁邊那條河上麵,緩緩說道:“那一次望河鎮突然開始下起雨來。不正常的雨水,因為雨很大,連續不停的下著。在我的印象裏望河鎮那個地方並沒有多少的雨水,因為這些年那裏一直維持著比較幹燥的天氣,除了霧氣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一次大雨傾盆,就好像老天在哭一樣。或許那已經算是遇上了,但是當時沒有人在意。大雨傾盆不斷,足足下了一個星期。那之後望河鎮和外麵聯係的通道直接就沒有了,路上實在太過泥濘,那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先進的通話方式。望河鎮,在七天之內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沒有人進,沒有人出。第七天雨停了之後,望河鎮的人們才發現那裏有些不太對勁。望河鎮被一望無際的霧氣包裹住了,霧氣太濃太濃了,望河鎮周圍的那些標誌物已經完全沒有了。一般人即便是出了門口三米之內都看不到其他人,隻能憑借聲音來尋找。”
“這樣大的霧你們從來沒見過吧?”
“從來都沒有過,甚至周圍那些年紀比較大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那霧氣直接籠罩了望河鎮,所有的人們都無法出去,因為即便走出去也會迷路。可是人們總不能全待在這裏,本來望河鎮這個地方就不是依靠農業發展的。周圍的土地貧瘠得很,沒有多少辦法能夠采集到讓人維持生活的東西。一開始幾天還好些,但是後麵人們已經開始忍饑挨餓了。也有人試著出去,但是進入到屋裏麵的人就再也沒有歸來過。外麵的霧氣就好像一張大嘴一樣,誰進去都會把人吞掉。”
“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呢?”小貓問道。
小貓問完了這個肯定會問的話題,周斌的臉上已經有些變了色彩。似乎回憶這件事,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多簡單的東西。因為裏麵往往摻雜了一些他不願意提起或想起的東西,這些事情都是折磨。
“當時,當時我們忍饑挨餓,好不容易熬了七天。那個時候望河鎮有一百多口人,大家都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就聚集了二三十個身體好一些的人,作為先鋒向著外麵前進。剩下的人等了很長時間,那些人既沒有帶著人回來,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就好像是失蹤了一般。茫茫的霧氣裏麵,他們小時了。剩下的這七八十人沒有辦法準備全部聚集到一起,麵對著水盡糧絕的局麵,決定孤注一擲,向著望河鎮外麵前進。我就在人們聚集到一起的那天,天上雖然有太陽,可是那些霧氣還沒有消散太多,雖然望河鎮裏麵看不到多少霧氣了,但是望河鎮外麵一望無際,全是一層厚厚的濃霧。望河鎮僅剩的人都聚集到一起準備東西,準備一起遷徙,當時領導這批人的是望河鎮的鎮長,也是一個年紀比較大威望比較高的人了。他經曆的事情多,經驗豐富,但是他也說不上,霧氣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因為這裏已經出現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變化。”
“可就在我們準備東西的時候,災難發生了。一陣陣的地動山搖,那裏雖然發生了一場地震。望河鎮不像是外麵的這些地方可以有多少個磚瓦,裏麵人蓋房子用的最多的還是壁山裏麵的那些石頭。這些石頭的房屋雖然看起來落後,但是十分的穩固。一般的小型地震不是沒經曆過,從來沒有造成什麼大事,但是那一次地震似乎大得難以想象,整個壁山都好像在搖晃一樣。那些厚厚的霧氣都被震散了,但是沒有人有辦法逃出去,因為地震,地動山搖在我的印象裏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房屋倒塌。短短時間之內,這剩下的七八十人有一半都被那些瓦礫壓住。剩下的老弱婦孺根本沒有救援他們的方式,隻能發了瘋的向外麵奔跑。可是外麵的世界似乎也變了,濃霧之後那些地方平常的植物枯萎,那些河裏的遊魚們全部反著肚子死了。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連以往能夠在山間看到了那些野生動物都死在路上。一路上不斷的有人死去,因為各種原因。我和這裏麵的世界就好像被詛咒了一樣死亡太平常了。所有的人走了幾乎一夜,本來應該半天的路程,加上路上的泥濘和各種威脅。人們耗費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而一路上更是死了很多人。唯一幸運的是最後還是有那麼十幾個人逃了出來,但是即便是過這樣的孩子,那時候都沒逃出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