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唱夫隨,興起不束,知君此時方在不言處。
第二日,蕭羿寒早起便讓千尋吩咐管家,備了回門要帶的物什。
千尋的好奇心在昨日被勾起以後,便未曾消過——昨日爺寒毒發作,王妃娘娘和爺,沒有發生什麼?他可是都有看到,昨夜爺毒發微緩,王妃就讓他們將爺移回了寢室,也幸好爺的寢室就在書房隔壁,他小侍衛才沒有累個半死。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把爺帶回寢室後就讓他們出去侯著,裏麵的事情他們是半點也不知道,雖然他們也有想過爬上房頂掀個瓦偷個窺,但是在他們的理智控製下也不了了之。嘖嘖,不說會被王妃發現鄙視他們,就是爺暴風雨一般的“怒冰”他們也受不起的,於是,他們到現在也不了解真相。千尋眨眨眼,眼神中滿滿的盈滿了期待,爺,可不可以滿足一下屬下們小小的好奇心?
蕭羿寒完全無視千尋那惡心的表情,他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千尋所有的好奇都被殺死在了苗苗裏。
而隔壁的寢室裏,莫璃還躺在蕭羿寒的大床上,春睡濃濃中。她畢竟是累了一個晚上,所有的氣力都用於幫她的夫君抵抗寒毒了,雖然,她也知道如何根治,但眼下並無準備,所以就隻好用最笨的辦法了。她也沒有想到這個身體這麼差,才熬了一夜居然就脫力了,導致她現在意識雖清,但完全提不起一點力氣,挺屍中!
蕭羿寒處理了昨天未處理完的賬本和暗宮報上來的事務,就回了寢室,他知道,她,還在那裏。
輕輕地推了門,腳步放輕,呼吸放輕,他走進內室,床上的人正在沉沉的睡夢裏。他坐到床邊,凝神看著她,五官精致,小巧的鼻子,小巧的耳朵,小巧的臉,他才記起,她還尚是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女孩子。而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與之前他所見到的那種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不同,此時她的笑容恬靜而無害。
他的記憶很好,況且昨夜的事帶給他太多的驚和喜,想忘記都難。昨晚,是第一次他在毒發後並沒有感到冰冷和痛苦,而是無盡的溫暖和安逸,讓他自此就貪戀上了這種不一樣的感覺。
下一刻,他看到她眉心微皺,他也皺起了眉,伸出手,他扶上她的眉,想把她的不適撫走。然後,她在這一刻睜開了眼,他眉頭皺的更深,接著,淡定地收回了放在她眉上的手。
莫璃在經曆了艱難的體力恢複以後,終於睜開眼,就看到她的夫君大人將手從她處收回,神情間還帶了絲絲懊惱。她輕笑,正欲開口調戲調戲他,就聽到千尋的聲音從外邊傳來,“王爺,早膳備好了。”聲音雖輕,但他和她卻完全能夠聽到。
蕭羿寒聽到千尋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他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站起來,應了一句,“放到外室吧。”自己也跟著出了外室。
莫璃略有好笑的起身,洗漱用的水千尋也早吩咐人備好了。她到了外室,便發現蕭羿寒站在窗口,而桌上早膳尚熱氣騰騰。
聽到莫璃出來,蕭羿寒轉身,冰山臉未變,向莫璃道了句,“用膳。”
莫璃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因此餐桌禮儀是半點也不遜色於經過皇家教育的蕭羿寒。
而蕭羿寒看著他的王妃,盡管心有所觸動,但麵上仍是冰寒不改。她,是經過訓練的!他是在皇家教育下長大的,自然知道良好的餐桌禮儀,優雅的用餐舉止意味著什麼。她的一舉一動中禮儀都像是刻在骨子裏一般。他,又認識到了一個與那天家宴中不同的她。
食不言,寢不語。用完早膳便是今天的重頭戲——回門。
他們一起出了府門,馬車早已等候多時了!
莫府與羿王府是相隔甚遠的,馬車“咯噔咯噔”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莫府卻是沒人來迎,馬車停在府門外,而門口的侍衛完全無視。
下馬威!
莫璃臉上笑容不改,心中暗嘲,莫大宰相,你的腦子莫不是進水了,這可不是在拂羿王的顏麵,實在是赤裸裸的挑釁皇家的威嚴啊!
她淺笑出聲,“夫君,你我可是代皇家向莫相表以尊重,莫相莫是不知道,你我今日要來?”聲音剛好,不大不小門口的兩個侍衛正聽到,心中具驚,當下就有一個跑進稟告去了。
蕭羿寒看著莫璃,此時臉上又是那種狡黠的笑,她玩的興起,他並不點破,隻是唇角一瞬間微微勾起,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未等半刻,莫府眾人就人仰馬翻地出來接駕了。按照尊卑之序齊齊在府門外跪了迎接。莫府的老東西們還好,多年磨練已練就了出色的“能屈能伸”的能力,麵上並無絲毫不妥,而那些小的就不行了,給蕭羿寒他們還好,但給莫璃行跪拜禮皆是一臉的憤恨和不情願。莫璃很是自然的受了,還在他們不情願的目光中,輕描淡寫地加了一句,“免禮平身。”
聞此,他們自然是淡定不起來了,手握成拳,一口銀牙差點沒咬斷。莫清林感受到了兩個女兒和小兒子的憤怒,及時地恭身說了句,“王爺,王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