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朕知道你害怕。”對手是君陌寒,又有誰不害怕呢?在大燕國,就連身為皇上的君燁鈺,也不希望和君陌寒起衝突。君燁鈺默了默,“你放心,朕會一直在你背後為你撐腰,至於皇叔……言將軍府滿門抄斬,事出突然,他心中肯定有疑惑。朝中為言將軍府平反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朕也聽膩了。往後皇叔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你就不必再來告訴朕了。”

副將猛地抬頭……

君燁鈺輕笑:“怎麼?難道將軍信不過自己的手下嗎?你擔心他們落到皇叔手中會出賣將軍,出賣朕?若真是那樣,那麼那些人真的不值得朕救!”

聽他這麼說,副將點頭:“末將明白了。”

說到底,君燁鈺是決定不救。小小一個孟之,還不足以讓他和君陌寒鬧翻。

君燁鈺揮揮手,“下去吧。”

京城的街道縱橫交錯,西邊全是毫不起眼的平房。君陌寒坐在主位,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

孟之跪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那頭的人眼神幽幽,落在他身上,讓他渾身不自在。君陌寒什麼也沒有問,他卻主動開了口:“王爺在看什麼?”

“本王在等……你的主子到底救你還是不救你。”副將是他看著進宮的,論時辰,也該出宮了。君陌寒抿一口微涼的茶,問哲瀚:“回來了嗎?”

“還沒。”哲瀚道。

“那大概是不救了。君燁鈺若是想救他,早就派副將出來了。”君陌寒唇畔漸冷。

孟之臉色微白。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今天一早,副將周將軍進了宮,如今已經午後了……他卻遲遲沒有出來,卓校尉,你覺得他是為什麼沒有出來呢?”哲瀚搖頭,這不是明擺著的答案,孟之真笨,竟然還問。

蒼白的臉幾乎透明,孟之閉眸:“孟之隻是小小校尉,將軍能為我進宮找皇上,已是我的榮幸。”

言外之意,他深信是君燁鈺不救。而非副將……

君陌寒倏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哲瀚,上回從新雲使臣手中拿到的毒藥還有嗎?賜他一粒。”

哲瀚從袖中掏出兩個瓷瓶,反複比較,最後從其中一瓶道出一粒,塞到他口中。

“這是新雲聖使出使魏國時,王爺從他們手中要過來的藥,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費了!”但誰讓孟之執迷不悔呢?得罪君陌寒的下場就是這樣!

毒藥用完還能再尋,折磨人的樂趣,可是折磨一次,少一次了。哲瀚親自塞下的毒藥,入口即溶,想吐也吐不出來。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會讓我認為你是一隻可憐的小狗。”哲瀚拍拍他的臉,“當初你背叛言大將軍,選擇周副將時……就應該知道,一旦落到有心人手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孟之不甘心,“我……”

“別想了,你以為王爺抓你過來,是想從你嘴裏問出什麼嗎?你以為隻要你咬死什麼都不知道,王爺就會饒你一命嗎?”哲瀚冷笑,“真是天真!”

“你所知道的事,王爺全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王爺也知道!抓你過來,純粹是泄憤。” 誰讓今天,是言將軍府一門的滿月祭呢?

一月剛過,如君陌寒所說,那些背叛過言將軍府的人……總會一個一個到黃泉下和他們認錯!

“不可能!我所知道的事,王爺不可能知道!王爺,你可知道……”孟之一愣,正想狡辯,又怕中了哲瀚的激將法,閉了口。

哲瀚接話:“王爺當然知道,無非是言家軍副將是軒轅鴻夢的人,他效忠的並不是大燕國而已。”

孟之瞪大雙眼,“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知道……”

哲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正欲開口。

君陌寒倏地打斷他,“哲瀚,你跟一個臨死之人多說什麼呢?他都要死了,就讓他帶著遺憾下地獄,死不瞑目吧。”

哲瀚給孟之服用的藥物不是劇毒,而是一種十分折磨人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