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反問道:“你說呢?”
“我看著他不怎麼高興。”
“放心啦,大汗什麼時候對你真的生過氣啊!”
“我倒是覺著他沒有一天不在和我生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因為耶律隆緒走的時候神色不太好,讓我不由的懸著心,怕真的惹出什麼事來,惶惶然的擔心了一天。等他再來時,又用十二分的小心應對,觀察了半天,覺得他似乎沒有要生氣爆發的傾向,才略略的放下心。
下午出門時,發現別苑的門外多不少守衛,耶律隆緒沒有解釋什麼,我也隻當沒有看到,心裏卻有了些自己的計量。
不過,我目前主要心思卻不在此,以我現下的情商和智商,絕對應付不了這些權貴們難以琢磨的心思行為,盡快離開這裏是最簡單的處理方法,隻要我走了,這裏的人和事就都和我無關了,就不用去應付了。
所以,我十分的關注賽馬節,扯了扯馬韁,追上前麵的耶律隆緒,問:“大汗,明天的賽馬節……”
“你不能去!”
我:“……”回頭看了看門口那些守衛,弄得這樣門禁深嚴的,也不知是為了防蕭萱還是為了防我。
因為記掛著賽馬節的事,騎馬時我便十分的心不在焉,甚至十分的無精打采,隻騎了一會兒便下了馬,抱著雙膝坐在草地上……發呆。
耶律隆緒在我身旁的草地躺著,雙手放在腦後,嘴裏咬著一根草,半眯著眼睛,悠閑的看太陽。
半響,他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便沒有答言,也沒有去看他。然後他又說了一句話,我仍沒有聽清楚,還是沒有說話,仍繼續發自己的呆。
他坐起身來,側頭看我:“不高興?”
我轉眸看了看他,麵無表情,還是沒有說話。
他便就歎息了一聲。
認識這麼久來,雖然很少見他笑顏如花,卻也難得聽他歎氣,我注意力稍稍集中,側目看他。
他看著我,放在我身側的手抬了起來,頓了頓,又放了下去:“如果你真的想去,便就去罷。隻是……要小心。”
“你是說明天讓我去?”我扯住他的衣袖,高興得兩眼發光。
“我還說了讓你要小心。”他目光落在我扯著他衣袖的手上,眸光閃了閃。
“我一定小心!”我連忙鬆開手,對他保證著。
翌日一早,我讓錦瑟給我梳了利落的燕尾圓髻,隻插兩支燒藍蝴蝶押發,換了一套藍緞騎裝。準備妥當後,就拿著錦瑟折來的菊花在桌上白瓷淡彩花觚裏擺飭,插好後把花觚托在手上欣賞著,好心情的唱著歌:“賽馬節歡迎你,要盡快離開這裏,權貴們都是可怕滴……”
轉臉時,看到耶律隆緒站在門口,一隻腳踏在門裏,一隻腳站在門外,神色不明的看著我,下麵的歌詞便就卡在了喉中。
“哦,大汗,你來了。”我禮貌周全的和他打著招呼,暗悔自己剛才的得意忘形,擔心他一個看我不順眼就反悔不準我去。
他走了進來,臉色倒看不出什麼,道:“準備好了?”
我連忙點頭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