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前,你明知道要在山上過夜卻不告訴我,還背著我把我的東西給大汗,卻把我蒙在鼓裏。”
“姑娘,那天……大汗說不放心姑娘留在行宮,又怕姑娘知道在山上過夜不肯去,所以……”錦瑟低下了頭。
“所以就把我賣了?”
“姑娘!我……是奴婢的不對。”錦瑟頭垂得更低,雙手絞著手指,額角滲出汗來。
我長歎一口氣。
剛才被耶律隆緒氣得狠了,本來想找錦瑟出氣,看她如此緊張害怕,倒又有些不忍,歎道:“算了,說起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你那麼做沒有什麼不對。隻是,我覺得有點難過罷了。”
“姑娘,奴婢……”錦瑟抬頭看著我的臉,猶疑了半天,仿佛下決心般,“姑娘放心,奴婢以後不會再做對不起姑娘的事了。”
我看著她,幽幽的說道:“不必了,說到底你終究是大汗的人,聽他的也沒有什麼錯。”
“姑娘……”錦瑟臉色微微發白,欲言又止。
我不想再說下去,站起身來道:“進山狩獵可真是折騰人的事,我也乏了,先歇著去了。”
進山的狩獵結束,川地的圍獵卻如火如荼,圍圈逐日在縮小。
溫泉池事件後,我刻意回避耶律隆緒,每次他來,都讓錦瑟以我在休息為借口避而不見,免得看到他生氣。
大圍日前夜。
我如往常般早早上床,讓錦瑟挑亮燈光,斜倚在枕上看書。
錦瑟進來道:“姑娘,大汗來了。”
我頭也沒抬,說道:“就說我已經休息了。”
話音未落,耶律隆緒已走了進來:“都睡了幾天了?你可真是……累著了。”
我因為自己存了心結,聽他說話便覺得意有所指,又說不出什麼來,放下書坐起身體道:“大汗,這是我的寢殿。”言下之意,請你自動避忌。
“我知道。你不肯到正殿見我,我隻好來這裏見你。”他神色坦然的說道。
我:“……”
“請大汗到正殿稍等,我這就起來。”
耶律隆緒轉身在椅中坐下,笑道:“不必那麼麻煩了,我隻說幾句話就走。明日大圍,你要時刻跟在我身旁,半步也不得離開。”
“我……大汗,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又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我皺了皺眉,道:“大汗,你知道,我不喜歡那樣的場麵,我有些……暈血。”
今天錦瑟說起過明天是大圍日。所謂大圍,就是要對數日來逐漸圈圍起來的動物進行最後的屠殺,想想那場麵,我就覺得毛骨悚然,已經計劃好明天要裝病躲過。
“我知道你看著會不忍,但總是要學會適應,這樣的場麵你以後要經常麵對的。”耶律隆緒看著我皺起來的眉頭,語氣變得溫軟。
“要經常……麵對?”
是什麼意思?
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卻沒有回答,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你早點安置吧。”
“可是,大汗,明天我不想去……”
“你要去。”他語氣不強硬,卻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