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苑天已經黑透。
路上,耶律隆緒說天黑怕不安全,硬是讓我和他同乘一騎。
明明是初冬微寒的天氣,回到沁園,兩人臉上卻都騰騰的冒著熱氣。
錦瑟和侍劍把我和耶律隆緒迎進屋後,問道:“大汗和姑娘可用了晚膳?”
耶律隆緒笑道:“還未曾,快把飯擺上,姑娘怕是餓壞了。”
我自然沒有反對,爬了一下午的山,這會兒已經是戌時,我可不是餓了。
錦瑟忙轉身出去吩咐阿朵拉上飯菜。
耶律隆緒在侍劍端來的盆裏淨了手,拿帕子擦著在桌邊坐下。
錦瑟給我挽著袖子,目光落在我臉上,驚道:“姑娘的臉怎麼這麼紅,天黑外頭風寒,可莫要吹風受了涼。”
我偏了偏臉躲開她,低聲道:“怎麼這樣大驚小怪的,哪裏就會受了涼?”
錦瑟卻湊得更近,又是一驚道:“姑娘,你的唇怎麼腫成這樣?”
我腦中嗡的一聲,心中大囧,卻隻能細碎的解釋道:“從山上掉了下來……摔了……磕了嘴……”
錦瑟更驚:“摔了?可有別的地方傷著?”
我深呼一口氣道:“大汗……救了我……他傷得比較重……”
錦瑟轉頭向耶律隆緒看去,神色更是驚疑。
從山上滾落時,耶律隆緒因為護著我,多處磕傷,額角都蹭破了皮,青腫了好大一片,手背上更是傷痕無數。
其實,認真說來我自己倒是沒有受什麼傷。
見錦瑟注意力被轉移,我定了定神,道:“錦瑟,你去幫阿朵拉上晚膳,侍劍去把我子屋裏妝幾抽屜裏的金創藥拿來給大汗塗上。”
侍劍早已把耶律隆緒的傷看著眼裏,隻是先前他沒說,侍劍自然也不好就問什麼,此時便就把藥拿來。
我坐在桌邊看侍劍給耶律隆緒上藥,他雙手上的傷口雖然都不是太深,卻布滿全手,看著觸目驚心,心便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
耶律隆緒卻似乎對手上的傷毫不在意,微笑著對我道:“吃過晚膳便就歇著罷,今天你也是累了。”
本是最平常不過的話,我卻聽得紅了臉。
惹得錦瑟對我看來的目光狐疑連連。
次日起床後。
錦瑟和侍劍看我的目光都有些深意,我被她們看得便有些心虛起來,找了借口把兩人打發了出去。
坐在鏡前,手指從鏡中微微的紅腫的唇劃過,隻覺得心慌意亂。
都過了一夜,怎的還未消去?
耶律隆緒來時,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對他的傷看了看,用很淡然的語氣說道:“恢複得倒是很快的。太後……發現你受傷了麼?”
“我說是騎馬摔的,草原男子受傷是極常見的。”
我想了想,沒有再說話。
他目光卻落在我唇上,嘴角浮起層層笑意。
我稍稍平靜的心又被他攪得慌亂了起來,避開他的目光,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去上茶。”
“過來!”他卻伸手拉住了我,低頭微笑看我,“害羞?”
“鬼才害羞!”
“那麼,不害羞?”他笑意愈濃,臉向我俯來。
我還未及躲開,門簾掀開,錦瑟一頭闖進來:“姑娘,今天中午……”看到我和耶律隆緒之間的情景,呆在當場。
我頓感熱氣騰的湧到臉上,恨不得自己立即隱身消失。
錦瑟已回過神來,轉身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