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跟著耶律隆緒來山穀時,我刻意用心記了路。
這番再來,雖然沒有一下子就找到,但在山腳下轉了很久後,竟也讓我找到了入口。
我鬆了口氣,跳下馬,點起帶來的火把,牽著馬小心翼翼的從洞裏穿過。
山洞外的已經下雪,穀中卻像在異界,竟仍是繁花似錦,綠草如茵。
走進時暖風撲麵,我把披風取下搭在馬背,讓馬自行吃草,自己仔細在穀中尋找,一花一石,一草一木都不放過,卻依然一無所獲。
看來這裏是找不出什麼來了,如果真的有傳送點,應該還是會在神農架罷。
我歎了口氣,心情沉重的帶著柳小緒從洞中出來。
天又陰了起來,黑沉沉的雲直壓過來。
我心情越發沉重,便沒有就上馬返回,牽著柳小緒到山腳下的樹林裏,找了棵樹倚著發呆。
這條線又斷了。
我越發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離開這裏去宋也許仍是首選罷,可是……
我目光落在遠處的七鍋山上,心不知怎的便就難過起來。
狂風呼嘯著從林中穿過,樹上殘留的黃葉瑟瑟落下。
我揀起衣袖上一片落葉,站起身來,拍了拍柳小緒的背:“我們快些回家罷,莫要遇到了大雪。”
卻忽然聽到似乎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這樣的天氣,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人來?
我心一動,扯住柳小緒的馬韁,拉著它躲在了樹林旁的巨石後。
不一會兒,便聽見馬蹄聲從樹林邊急速而過。
聽得他們走遠了,我悄悄探出頭去張望,卻不由一驚。
兩匹馬竟是在通向山穀的洞外停了下來,馬上兩人跳下馬,向洞口走去,因為兩人都穿著黑色大氅,從背影卻也看不出什麼來,隻是兩人在將要進洞時卻轉回頭來,向四周看了看。
我忙縮回頭,心卻跳作一團。
原來竟是蕭桓和蕭昆。
他們父子怎麼忽然會出現在這裏?
我定了定神,再探出頭望去,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洞中。
他們去了山穀?
我忽然想起穀底那兩間木屋,那天和耶律隆緒進屋看時,覺得屋中似有人住,可是那天和今天,都沒有在穀中碰到什麼人。
如今看來,莫非那兩間木屋竟是蕭桓父子所建?
可是北相府在臨潢府權勢滔天,上京偌大的地方,建什麼不行,為什麼要在這麼隱蔽的山穀裏建造兩間木屋?
且那天我和耶律隆緒去木屋中看過,除了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也許……秘密就藏在那些藥罐匣子裏?
也不知耶律隆緒當時有沒有看出端倪,他偷的那瓶藥又是什麼,這些天我竟也忘記問他……
正自想著,一片落葉打在我頭上,嚇了我一驚,抬頭向洞口看去。
那邊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我卻感覺在這裏十分的不安全。
耶律隆緒上次從木屋拿了藥出來,蕭桓父子必然知道已經有人知道這個山穀,也不知他們這次來做什麼,不管如何,我此刻決不能讓他們發現。賽馬會和大福河圍獵場我兩次被人下手,北相府嫌疑最大,這會兒我隻身在這裏,若是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