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跟在身後問:“姑娘,餅子是用來吃的還是用來做什麼的?”
“當然是用來吃的啊。”
“可是姑娘不是用過膳了麼?”
“預備著餓了吃。”
“……”
“……”
剛到別苑的時候,因為隻有錦瑟和我住沁園內院,所以夜裏兩人都是一處休息,我睡內屋的床,她就在外麵的榻上,侍劍來了後,兩人便輪流守夜。如果打算今晚走,我就必須把她們兩個支開。
如何支開她們而明天又不致她們被耶律隆緒責罰,倒是件頗費腦子的事兒,我不能因為自己連累她們,想了想,問道:“錦瑟,今晚你和侍劍誰值夜?”
錦瑟笑道:“姑娘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侍劍姐姐說這屋子暖,她嫌火氣大,這段日子大半是我在姑娘屋子裏睡。”
我笑著沒有說話,知道侍劍仗著自己練武身體底子好,照顧著錦瑟,因為畢竟她們的住處沒有我屋裏暖和,可是即便是沒有武功的錦瑟在,我也沒有辦法在她眼皮子下半夜偷偷的溜出去。
便就不由歎了口氣。
錦瑟做完事情,走過來站在火盆邊籠手取暖。
我看她一眼,道:“坐下歇息罷。”
錦瑟答應著在我對麵坐下,看著我道:“有很多心事?”
我心裏亂糟的厲害,但卻並不想讓她知道,瞥她一眼,笑道:“你倒會察言觀色。我是在想,這雪不知什麼時候會停,我很少見這樣大的雪呢。”
口中說著,心裏卻漸漸升起傷感。我要走了,可錦瑟她們不知道,我也不能對她們說。自從住在別苑來,錦瑟便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照顧我,教我歌舞,陪我說話。和侍劍雖然認識日子不是很長,但她也對我很好。如果說耶律隆緒是我在這裏的朋友,那麼她們就是我在這裏的親人,而如今我就要走了,卻連告別的話都不能對她們說。
正自沉思著,侍劍也門外走了進來,笑道:“陰了這麼多天,總算下了起來,卻是感覺更冷了。”
錦瑟對著窗子望了一眼,說道:“是今年冬天第一場大雪呢,明天如果雪停太陽升起,雪後天晴的草原美麗景色姑娘在南朝定是沒見過的,想來大汗會請姑娘一同去賞雪。”
明天?賞雪?
我心一動,有了新的主意,與其今晚偷偷摸摸的,避不開錦瑟和侍劍,甚至門口那些侍衛恐怕也不好糊弄……倒不如明天借賞雪之名光明正大的走。
這個主意好!
心中計較已定,我便和她們閑聊起來,裝著隨意卻是刻意的把話題扯向遼宋邊境,侍劍因為是漢人,說起宋來興致高,倒是讓我套出一些話來。
翌日早起,站在門口向外望去,天地已變得茫茫一片,大而密的雪花卻仍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吃早餐時又想起一件事,對錦瑟道:“吃過飯後你去找個羊皮酒囊來,嗯……再裝滿烈酒。”
錦瑟詫異道:“姑娘不是從來不喝酒的麼?要酒做什麼?還要裝在酒囊裏?”
“我……有用。”我避開她的目光,伸手拿了塊糕點放在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