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對錦瑟道:“去把馬取來,我要去看大汗。”
“可是,姑娘……”
“快去!”
我平日對錦瑟雖然溫和,但決定的事卻向來不會改變。
錦瑟雖然不願,卻也不得不去牽了柳小緒來,卻仍試圖說服我:“姑娘,你現在的身子……不能騎馬啊。”
我沒有說話,把馬韁從她手裏抓過來,也不叫她幫忙,認鐙抬腳,有些笨拙的翻身上馬。
錦瑟無奈,隻好扶著我上了馬,扯著馬韁道:“姑娘,路上千萬要讓馬跑慢些,要當心身子,要……”
我心中著急,打斷她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說著對旁邊已上馬的黑衣侍衛道:“帶我去!”
黑衣侍衛也不多言,掉轉馬頭,帶我向營外走去。
我隻知道耶律隆緒去了易水,卻不知道易水究竟在哪裏,在營地的什麼方位,夜間出營本是盤查很嚴,守營門的兵士卻隻看了一眼侍衛的牌子便就放行,我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出營後,我下意識回頭看看守營門的兵士,見其中一個飛快的向營中跑去。我忽然想起,以前我扮作侍衛時,哪怕是白天出營,守營門的兵士也要把牌子反複看得仔細,晚間這樣昏暗的光線,他們怎麼就輕易放行了呢?
我心裏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拉住了馬問黑衣侍衛:“大汗傷勢如何?傷在什麼地方?”
黑衣侍衛見我問及具體的事宜,言詞竟有些含起來:“在下不是大汗近身侍衛,隻負責來給姑娘送信,詳情卻是不知,姑娘見到大汗便就會知道。”
他不是耶律隆緒的近身侍衛?
我心中疑惑漸盛,以耶律隆緒的謹慎,是不會讓貼身侍衛之外的人來見我,他……我腦中念頭一閃,猛的拉馬韁,快速和他拉開距離,沉聲道:“你到底是誰?想要帶我去哪裏?”
黑衣侍衛沒有想到我忽然會質問他,愣了愣卻並不答話,“呼”的從腰間抽出長刀,向我直撲過來。
我心裏雖然隻是懷疑,卻也有所準備,見狀便雙腳猛踢柳小緒的馬肚,急聲喝道:“快!”
柳小緒和我相處日久,自然懂得我的意思,瞬間便就加快了速度,快如閃電,向前飛馳。
黑衣侍衛沒想到柳小緒速度會如此之快,刀便擊空,但練武之人反應向來很快,隨即策馬向我追來。
我抽空向軍營的方向望了望,此處裏營地並不遠,以柳小緒的速度我應該能在黑衣侍衛追上我之前回到營地,但想到剛才那個向營中飛奔的守門兵士,卻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營地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想了想,便就向夜幕中衝去。
“柳姑娘!”身後忽然有隱約的喊聲傳來。
聽起來竟似乎是蕭佐卜的聲音。
我卻不敢停留,隻伏在馬背,任馬疾馳。
柳小緒跟隨我時久,性情日見溫順,涿州地處平原,因而馬的速度雖快,卻不甚顛簸,不知跑了多久,後麵終於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