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風雪實在是大了,連上好的馬兒都不願意走動,加之天色實在有些暗了,再走下去太不安全,梁軾觀看了許久終於鬆口選擇就近休息一晚。
“軾,我的病情真的不差這一天兩天,胡大夫已經為我壓製了毒性,起碼一年之內都不會發作。”雲綺羅看著為她遮擋風雪的梁軾輕聲說道。
梁軾望著前麵的亮處愣神了一會:“我害怕。”
雲綺羅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聽著腳下嘎吱嘎吱的踩雪的聲音:“會後悔嗎?”
梁軾望著前方堅定的聲音足矣讓雲綺羅心安:“能與你在一起此生無憾。”
雲綺羅含笑著點頭:“我也是。”
梁軾突然鬆開了遮擋風雪的披風,爽朗的笑道:“所以我們一起攜手走到白頭,如何?”
雲綺羅呆呆的看著梁軾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一隻手,目光堅定而又溫暖,雲綺羅再次點頭,笑著握緊了他的,兩人笑著奔向前方。
“爹,你真的沒辦法醫治好雲姑娘嗎?”千算笙羨慕的看著前麵的兩個人。
梁昇的視線從他們兩人的身上挪開看向千算笙:“為何這樣說?”
千算笙定定的看向父親,半晌道:“有辦法不是嗎?”
梁昇眉頭緊皺,再次看向前麵的兩人:“鋌而走險對於他們而言合適嗎?”
千算笙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當初我診治的那個人,隻活了一年。”
梁昇意料之中的表情:“鋌而走險並沒有帶來任何起色是嗎?”
千算笙點頭:“但是我想,是因為我的醫術不夠火候,爹行醫大半輩子,難道真的無法醫治雲姑娘嗎?”
“讓我研究研究再說。”梁昇還是不敢說出那個方法“先不要告訴他們,尤其是梁軾!”
千算笙點頭,如果有更好的辦法何必鋌而走險。
“說你呢!”梁昇拍了一下發愣的千算文。
千算文涼涼的看了父親一眼,點點頭。
“梁大夫梁大夫,您快來瞧瞧!”芝如和小常從客棧急匆匆的跑出來。
梁昇大驚失色,難道是雲綺羅毒性發作?趕緊跑進去。“雲先生!”
一進門,雲綺羅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梁昇叫她驚訝了一下,然後說道:“梁大夫,快來幫忙看看張飛義。”
梁昇心下安定了不少,沿著雲綺羅的目光看去,張飛義臉色蒼白,渾身發作,嘴唇微微發紫,整張臉痛的扭曲著,他還算是硬氣,就是那樣都沒有叫喊出聲。
梁軾幫著張家人把張飛義抬起來帶回房間。
梁昇跟過去,先是看了看臉色,心下驚疑,似是有所察覺,眼神閃了閃,然後望向周圍的人:“你們先退下。”
張家人警覺的站在那裏不動,為首的人是張家的官家,剛剛不過是認出了梁軾這才讓他幫忙抬少爺,但是這位被稱之為梁大夫的人,他可是一無所知。
梁昇一瞧,臉色頓時拉下來,哼了一聲,也不去救張飛義了,悠哉的坐在一旁。
千算笙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男子,出於習慣,她本能的躲在千算文後麵,待看到爹爹和張家人對峙起來,頗有些無奈,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於是,從後麵輕輕走過去,如果雲綺羅讓他們覺得有種恭敬和如沐春風之感,眼下這位猶如謫仙般的女子,則讓他們望而卻步。
千算笙還沒習慣這些人看她的目光,硬著頭皮走到床榻旁,觀望張飛義的臉色。
張飛義此刻昏昏沉沉,隻覺得剛剛嘈雜的聲音變得安靜,他記得剛剛雲先生在這邊,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四目相對,張飛義隻覺得恍如隔世,這姑娘是誰?怎麼如此這般輕盈,眼神竟是如此的純淨無邪。
千算笙從口袋裏拿出一粒清虛丹,喂他服下,看他睜開了眼睛,輕聲道:“你好些了嗎?”
張飛義覺得身體輕鬆了不少,剛剛的疼痛感也漸漸地在消逝,過了一會,終於能夠開口:“好些了。”聲音沙啞難聽,張飛義皺了皺眉。
千算笙放下心來,隨後又走回大哥的後麵。
張家人趕緊走到床榻旁:“少爺,好些了嗎?”
張飛義仍覺得有些吃力,靠著管家的幫助坐了起來,這才認真的看清了在場的人:“雲先生,梁大人,還有幾位恩人,多謝救命之恩!”目光似有似無的望向千算文身後的那位姑娘。
“你為何在此?”雲綺羅走上前關切道。
張飛義望向張管家,又看向坐在桌旁的那位老者,剛剛他好像是讓下人們都下去:“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們先下去。”
張管家看向他們猶豫的不肯動彈,那些張家人也都聽慣了管家的號令自然是也都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