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軾,為什麼給大家留一個反悔的機會?”雲綺羅不理解“雖然這件事情影響甚大,但是關係到國家和自家的性命,如此利人利己的事情,沒有人可能會拒絕。”
梁軾看著她搖搖頭:“你對家的理解還是太少了。”
雲綺羅點頭:“所以需要梁先生來給我解解惑。”
梁軾哈哈笑起來,然後半晌才認真道:“念兒你自從去了蜀州便有了主見,這件事你想都沒想直接去做了,為的是情誼,但是其他人可能不會這麼想,他會想你現在的身份特殊,相當於獨立於雲家,所以寫這陳情表代表的是你個人雲先生這個身份,就算是後麵出事情,雲家完全是可以推脫不知情,你僅僅是雲家的一個分支而已,鑒於蕭氏的身份和雲家在林州的影響力,對雲家其實不會有過多的影響。”
雲綺羅聽到這裏恍然大悟,苦笑道:“我倒是沒有多慮,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張飛義他是不是有所顧慮?”
梁軾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說了可以反悔的話來:“張飛義自幼體弱多病,所以凡事需要聽從他人的意見,能走到這一步他也是跟著我們的步伐而已,但是這件事他知道有可能會牽扯到張家,剛開始一股腦的願意幫忙,但是寫完之後我就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對,我便猜測,他可能是拿不定主意,也無法替整個張家拿主意。”
雲綺羅想到張飛義的家庭背景,讚同的點頭:“張飛義他有些優柔寡斷,大概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但是說到這裏我有些羞愧。”
梁軾笑了:“因為你沒有想到過雲家是嗎?”
雲綺羅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有想到過要征求他們的意見,因為我不信任他們,但是我的初衷卻是為了他們,因為我的主見就是我這麼做是為了雲家,是為了救他們。”
梁軾沒覺得這樣想這樣做有何不妥:“雲家實在是有太多讓你不敢信任的地方,這件事解決之後,念兒,試著和雲家和解吧,我倒是不在乎你有沒有娘家。”梁軾深情的望著她“因為你我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但是我擔心你因為雲家的事情煩心。”
雲綺羅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有點害羞,紅著一張臉嗔怪:“瞎說什麼呢。”
梁軾倒是一臉義正言辭:“我說的很對啊。”
一陣寒風吹來,梁軾拿起披風為她遮擋,雲綺羅低下頭羞澀的笑了,歲月靜好也便是這樣吧。
隔日,張飛義像往常一般賴床,乳母帶著湯藥喊他起床,看他臉色不太好,竟然還有點笑意:“來來來,小少爺啊,該吃藥了!”
張飛義一貫的賴床,還有點起床氣的模樣,惹得乳母無奈的搖搖頭:“小少爺啊,您都大了,怎麼還怕吃藥呢。”
張飛義心想,還不是因為你下毒,所以我還害怕啊,這湯藥能隨便吃嗎?“我不想在吃藥了,反正已經無藥可救了。”
因為張飛義已經吃了胡大夫的藥,所以現在不吃藥其實也沒有大礙,但是祖母還是不死心,所以還是天天被安排湯藥,藥不離身的張飛義簡直是苦不堪言,說的吃慣了也就習慣了,簡直是要命。
乳母神情微微複雜的看著張飛義:“少爺,乳母看著您從小到大的,您的身子乳母可是心疼死了。”說著就要擦眼淚了。
張飛義躲在被窩裏撇撇嘴,竟會裝可憐,然後拉開被子看向乳母:“乳母,你放在這裏,我呆會肯定喝,現在還有點燙呢。”
乳母眼神微閃。
張飛義趕緊說:“乳母,我要換衣裳了,你趕緊走吧。”
乳母今日本就是要回家看看孩子,但是還想看他吃完湯藥再走,但是看少爺不高興的樣子也就作罷:“那少爺,乳母就先行告退了,今天請了假回去看看孩子呢。”
張飛義笑嘻嘻的點點頭:“代我像可兒問好。”
乳母樂嗬嗬的點點頭,然後責怪他:“可別再像之前那樣倒掉啊,這個花盆都有藥味了。”
張飛義打哈哈:“我可沒有。”
乳母看起來很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就出去了。
張飛義眼神瞟了一眼窗外,有人影的痕跡,她真是不罷休啊,張飛義慢悠悠的穿上衣裳,然後看著那碗湯藥,用力的吹了吹,然後嘟囔著:“太難聞了,但是還得喝啊,小命要緊。”然後咕咚咕咚的喝了。
“誒,王媽媽,您怎麼還在這呢?”門外傳來張飛義的丫鬟曉月清亮的聲音。
張飛義湊到窗邊聽,似乎是乳母打了曉月一巴掌,然後罵了一句賤蹄子,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