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淞的嘴唇抖了抖,麵色已經難看至極,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大概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同樣驚訝的,還有餘政興。
不過他隻是聽蒙了而已。
“很大膽的心理詭計,周淞……我真的是差一點就沒能注意到。”張璿衡灌了口檸檬汁,咬著牙指向屏幕:“利用懸絲影舞是往舞者身上栓線的特點,巧妙的將絲線直接套在人身上來避人耳目。畢竟誰會想到凶手居然用屍體藏匿絲線,又有誰會麵對慘死的死者,反而還將關注點放在無關緊要的線上?”
“其實現在想想,製造斷電居然也方便誤導人們不往這個思路上想。”何朱琪難以置信的又看了看監控,補充了張璿衡的思路:“斷電的時候,監控是看不了的,正常思路上沒法對它抱有什麼期待。自然警察們在這起案件中對監控的關注也會減少,更加不容易注意這放大屏幕後才容易看出的細節問題。”
這場陰謀的核心部分,從一開始就展現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了。
隻是誰也沒法注意到。
周淞進行了一次大膽的賭局。
事實上,也差點就讓他贏了。
這次的經曆,更加讓張璿衡認識到相信自己推理的重要性。如果在舞台上麵對周淞的質疑時有所動搖,那麼就不會發現如此關鍵的思維誤區。
一切的犯罪,都終將留下蛛絲馬跡——無論那證據看上去有多遙不可及。
在感覺希望渺茫之餘,或許再細心想想,就會發現它一直潛伏在身邊,隻不過因視角的狹隘而發現不了它的真麵目而已。
證據確鑿,周淞無法再抵賴!
張璿衡盯著他那垂頭喪氣的神情,就等著他開口說點什麼。
無論說點什麼都好——比如承認自己的謀殺、抱怨自己的失誤、怒罵這個偵探壞了好事,或是最理想的情況:傾述自己的犯罪動機。
什麼都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周淞為何要殺害成秀妍。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
相反,那蔫了吧唧的模樣頓時變得凶狠了起來,兩種神情堪稱無縫切換。
人在被逼上絕路的時候,是會爆發出全部潛力的。
他知道自己決不能被抓獲,否則這輩子就完了!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犯了狠勁兒的周淞便一拳打在餘政興側臉上,將其踢開到一旁,摔門而出。
何朱琪比張璿衡要反應得快上一倍,直接就怒氣衝衝的拔腿衝了出去。張璿衡也慌忙擰上腰壺蓋子,無瑕關心被偷襲的餘政興感覺如何,也跟著衝出了監控室。
而那個警衛則幹脆直接在一旁看傻了,直到餘政興大罵著凶手告訴他趕快報警,才忙不迭的拿起話筒,按下了緊急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