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剛老爺讓人傳話來讓你清早起後去一趟正廳。”霧瀾拍打著第五泠的房門,聲音焦急的喊著。
“恩,知道了。”早已洗漱完畢的第五泠正坐在銅鏡前忙碌著,看著自己右邊的臉頰,勾起一抹冷笑,那老皇帝若是將這樣的自己召進宮,晚上睡覺時恐怕都會被嚇醒吧,輕撫著臉上的坑坑窪窪,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這人皮麵具在她查出娘親的死因之前是絕不會摘下來的,帶上一緞輕紗掩住容貌,確認看不出任何端倪之後才帶著霧瀾朝正廳的方向走去,放心吧父親,女兒這次是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路上霧瀾都在詢問為什麼要以輕紗掩麵,第五泠始終淡笑不語,不一會兒便到了正廳,第五泠遠遠就看見父親臉上帶著一抹諂媚的笑容,與一位身穿宦官服飾的人攀談著,心中自是多了幾分明了,走上前去行禮“父親早,公公早。”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讓父親滿意的點了點頭。
“哎呦,早就聽聞第五晨丞相家的大小姐知書達理,才貌過人,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公公嘴裏雖說著客套話,但眼睛卻一直在上下打量著第五泠。
這相府的大小姐一襲翡翠煙羅綺雲裙將高挑的身姿襯托得玲瓏有致,青絲挽成百花髻,斜插一支珍珠玲瓏八寶簪,清新淡雅,落落大方,隻是這麵容被輕紗所掩,雖有朦朧之美,不過卻讓人看不真切。
“敢問大小姐為何用輕紗掩麵呢?”第五泠聽到公公的詢問,黛眉輕蹙,斜眼瞟到第五晨同樣迷惑的眼神,歉意的答道:“小女昨日應是誤食了什麼東西,今早起來這臉便···便毀了。”說完便小聲的抽泣起來。
第五晨和公公聽了大驚失色,“那可否請大小姐將輕紗取下,讓奴才瞧瞧?”詢問中透著幾分強硬,第五泠也知道,他今日不親眼看見是不會罷休的,便故作為難的將輕紗緩緩扯下。
公公驚叫一聲,不顧形象的一下癱坐在椅子上。這,這還是外界傳聞的京城第一美人麼?!一張臉實在詭異的過分,左邊粉麵桃花,楚楚動人,右邊則不堪入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啪嗒!”第五晨手中的景泰藍瓷杯一下沒拿穩,應聲落地,怎麼會這樣,他女兒的容貌如何他是最清楚不過的,怎的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副模樣!
第五泠見已經達到了她預計的效果,才將輕紗重新帶上,看著那個公公落荒而逃的背影和父親依舊呆滯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如果她沒猜錯等那位公公回到宮中回稟過皇上,她的入宮危機便可解了。
“父親,女兒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心中痛苦萬分,請父親準許女兒離府去別院小住兩日,散散心。”第五泠眸中帶淚的看著第五晨,待第五晨回神,無奈的擺擺手,第五泠便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方才離去。
回到熹微苑,第五泠吩咐霧瀾收拾衣物去別院,語氣中透著幾分輕鬆和愉悅,一切整理完畢後,坐在去別院的馬車上,霧瀾著實憋不住了,開口問道:“小姐,你的臉真的毀容了麼?”第五泠並沒有回答,隻是端起馬車裏小圓桌上精致的酒盞一小口一小口的飲著,這是她依照酒卷釀成的最簡單的百花釀,度數很低,少飲便不會醉,還別說,味道確實不錯,“來來來,霧瀾,你也嚐嚐你家小姐親手釀的酒。”
看著第五泠不以為然的模樣霧瀾可急壞了,“小姐,你這是要把奴婢急死麼?!”“霧瀾,你覺得小姐我傻麼?”聽著小姐這麼問,霧瀾連忙搖頭,“在奴婢看來,小姐是天下最聰慧的女子!”“那你覺得我會真的讓自己的臉毀掉麼?女人都是愛美的,我臉上隻是帶了那張人皮麵具而已。”第五泠將酒盞中的百花釀一飲而盡,而後又說道;“咱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告訴你是相信你,所以此事切莫讓第三個人知曉。”霧瀾心中帶著感動,聲音也變得哽咽,“小姐,你放心,霧瀾就算死也絕不會背叛你的。”第五泠微微蜷首,正巧馬車也停下了,霧瀾扶了第五泠下來。
走到別院的大門前,第五泠的腳步突然頓了頓,“霧瀾,你進去將東西安置好,然後帶點饅頭和碎銀子,我們去趟災民區。”“是,小姐。”霧瀾不敢耽擱立馬便開始清點衣物。
走在集市上第五泠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的不得了,她也隻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而已,再加上她生活的環境不允許她總沒事在街上溜達,下世她一定要投胎到一個普通的人家,安穩的享受天倫之樂。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他身患重病,不及時醫治會死得,求求你借點錢給我,改日我一定加倍奉還。”一位身穿素服的女子哭著攔在一個個路人麵前,第五泠順著吵嚷聲望去,看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女子,頭發些許淩亂,眼睛紅腫,但身形在白衣的包裹下凹凸有致,姿色也屬上乘,此時便是如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憐,引來了一群男人的圍觀,不時上前調戲,卻沒有一個人真的拿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