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有必要親自去和百裏泉解釋一下了,瑾兒在乎的人,他也有義務去保護。
慕瑾靜靜的看著自己屋內的燭火,抱膝坐在床上,目光中有些迷茫,顯然已經出神了好久,她不想一味的去探究自己喜歡的人的過去,可心中卻有著些許的迷惑與不解,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魔障,越是不願意知道的事情,越是忍不住的去猜想,去探究。
從她第一次與風西見麵起,就能夠察覺到風西對她的敵意。雖然這種敵意已經漸漸的消磨殆盡,但是她總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風西給她的感覺,比萬俟離落還要危險,那是一種潛伏,一種隱忍,她似乎時刻的在她的身邊伺機而動,隻等到她快要咽氣的那一刻飛撲上來,給她致命一擊。
若是說萬俟離落與萬俟無痕的關係淺淡,顯而易見,那麼風西和萬俟無痕的關係則是千絲萬縷。萬俟無痕對待風西的袒護,以及椋鳥暗衛對待風西的態度,無一不像她說明著風西的特殊性。
風西在椋鳥暗衛中的地位不簡單,可以說是僅次於萬俟無痕的存在,這十有八九是在萬俟無痕之前就已經根深蒂固的位置,他們同為所謂“煉獄”中被萬俟無痕所帶出來的人。難道說……風西在這之前,曾是椋鳥暗衛在“煉獄”時候的主宰嗎?
慕瑾思及此正襟危坐,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若風西不是一方主宰,又怎麼有和萬俟無痕站在一起的資格?椋鳥暗衛中不僅僅隻有她這一個女性,怎麼就偏偏隻有她對萬俟無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呢?
唯有能力和地位,才能夠說明這一切。可是一個叱吒風雲,翻雲覆雨的女人,為什麼會被娑婆族除了族長以外另一個掌控者,口口聲聲稱其為罪奴呢?
娑婆煉獄究竟是一個什麼地方,與自己的娘親究竟有沒有關係?而萬俟無痕所隱瞞的最大的一個秘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慕瑾不管不顧的伸開自己的身子,呈大字狀躺在床上,雙目盯著床上的輕紗靜靜的出神半晌,終究忍不住睡意閉上了眼睛。
萬俟無痕聽著慕瑾漸漸均勻的呼吸,遠遠的躲在暗處看著她,眉頭微蹙,輕聲歎息,終究是瞞不了多久了吧。瑾兒的聰慧本就異於常人,這樣明顯的幾件事穿插在一起,她怎麼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可是她不會貿然的開口問他,這個他有十足的把握,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曾經的不堪與肮髒,若是全部扒開,無一絲遮擋的暴露在她的麵前,他也許會立刻崩潰掉,他無法麵對,甚至不敢想象若她知道了全部的他會不會感覺到惡心,然後憤然離開,與他再無一絲瓜葛,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絕對不會開口說出這件事,絕對不會。
“公子,找到聖宮的落腳點了。”
清風的傳音,喚回了萬俟無痕的心智,鬆開緊握的拳頭,暗自吐息,萬俟無痕抬頭看了看慕瑾安靜的睡顏,側身消失在了原地。
風觀影酒醒過來看著錦繡宮中的一片狼藉,心中一驚,慌忙的跑到了慕瑾的房間,直接推門而入,極大的響聲,讓慕瑾嘭的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風觀影就打了過去。
而風觀影隻覺得白影一閃,耳邊惡風不善,心中大驚,想是慕瑾遇到了什麼危險,麵色也白了幾分,毫不留情,順勢出手,兩人一觸即分。
等到雙雙落地,風觀影滿臉殺意的抬頭,就看慕瑾半眯著雙眼,臉色不善的看著他,想到剛剛交手的招式,不覺放下了進攻的姿勢,愣愣的看著赤著腳的慕瑾。
“瑾……怎麼是你?”
“廢話,你小子闖進了我的房間裏,不是我,還能是誰?”
兩個人話音未落,一眾灰衣灰褲的飄渺暗衛紛紛包圍了風觀影,結果場麵就變得更加的尷尬,慕瑾看著風觀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表情,心中一肚子火發不出來,胡亂的揮了揮手。
“好了好了,下去吧!這裏沒事!”
冷一麵無表情的帶人退下,慕瑾瞪了風觀影一眼,轉身便對著床就撲了過去。
“這大清早的,你就來擾人清夢,你是做噩夢了還是怎麼的?”
“方才醒來,便見外麵……一片狼藉,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麼危險!”
慕瑾暗自咕噥一聲,看著風觀影無奈的解釋道。
“危險到沒有,麻煩倒是一大堆!也沒有什麼大事,鎖起來也都能解決,你就不用管那麼多了,倒是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風觀影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慕瑾歎了口氣。
“廚房每日都溫著醒酒湯,你去找墨葉討一碗喝,不然有你難受的,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