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建華被李萌這一推瞬間弄懵了,再回頭就發現李萌的身體,正一點點的遠離自己,那一刻,屈建華的大仿佛被放空一般,整個一片空白。
。”不……”撕心裂肺的一聲痛喊,響徹在懸崖邊,亦響徹在桃林上空,引起陣陣回聲,在深不見底的深淵回蕩。
這一聲痛喊,帶著莫名的悲愴,讓人聽了,忍不住聞聲落淚。
Eric被這一聲喊叫震了一下,驀然回頭,手中的槍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射擊,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屈建華毫不猶豫,朝著懸崖下撲去。
速度之快,快到Eric想阻止,都來不及,隻能看到屈建華白色翻飛的衣角,隻能虛張著伸在半空的手,像是要抓住什麼。
無風,因為突如其來這一幕,空氣陷入長時間的凝滯。空氣中亦不再有子彈的攻擊,明麵的人,隱藏在暗中的人,目光都直愣愣的盯著懸崖。
隻是,每個人的表情是不同的。
Eric眼裏痛色毫不掩飾,懸在空中的手,緩慢的合攏,繼而狠狠攥緊,因為過度用力,手背青筋暴起,骨節錯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而一直躲在桃林深處的徐熠塵,微愣片刻之後,滿意的勾起與鮮血有著一樣色澤的唇,輕輕的吹了吹還冒著煙的槍口,動作艱難的下地。
落地的時候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舊傷未愈,這一摔全身骨頭如錯裂般的疼,可徐熠塵毫不在乎,甚至連唇畔笑容的弧度都沒變過。
看著如雪一樣的雙手,徐熠塵慢慢抬頭,視線穿過頭頂層層疊疊的桃花,望向湛藍一片的天空。
細細的陽光從花枝間的縫隙穿透,落了下來,打在徐熠塵身上,襯得他那張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顯蒼白,近乎透明。
猛一看,竟有些縹緲之感。
這麼多年,他的手上沾染了無數的鮮血,卻從沒有過那麼一刻,像現在這般痛快,大汗淋漓的暢快,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快樂。
大仇終於得報。
。”盈盈,你的仇我終於幫你抱了。”出口的聲音極輕,輕到距離徐熠塵很近,都聽不清。
不知看到了什麼,徐熠塵臉上的笑容,包括眸光都變得溫柔起來。”盈盈,我終於可以來陪你了。”
話落,手伸向半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懸崖邊,許久許久的靜寂過後,Eric和桃林側邊躲著的紅色人影,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不約而同的衝向懸崖邊,趴在懸崖口,神色哀慟。
。”子晉哥,子晉哥,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跟著跳下去?”羅夢潔手死死摳著地麵,不住搖頭喊叫著,眼裏滿是不可置信,再接著,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下,迅速沒入土裏,瞬間被吸收的一幹二淨。
她想對付的人,一直都是李萌。雖然嘴上說同樣恨屈建華,可從沒想過,要一並置他於死地。
因而,在剛出手開槍時,她一直避過屈建華。
卻不料,親手將李萌送下懸崖,屈建華也義無反顧的跟著跳了下去。羅夢潔看了眼陡峭布著無數突起亂世的陡坡,一眼望不到盡頭。
心頓時疼的狠狠揪起,這樣的深度,摔下去必死無疑。
杏眸裏痛色更甚,羅夢潔泣不成聲。”子晉哥,你為什麼要跳下去?和我在一起,就那麼將就?將就到了,寧願陪著李萌死,也不願活著看我?”
Eric被李萌與屈建華雙雙跌落懸崖而震驚,正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下去的路,去救兩人,可視線掃來掃去,竟然沒有一處可以下手。
心中悲痛無處發泄,恰好又聽到羅夢潔斷斷續續的低喃,恍然明白過來,旁邊的女人就是屈名辰提過,那個所謂的,因愛生恨的,不斷破壞李萌與屈建華感情的女人。
羅夢潔還沉浸在失去屈建華的悲痛中,冷不丁太陽穴處抵上一個冰涼的物體。緩慢回頭,就對上一雙冰藍色如大海的眸。
隻是,那雙眸子沒有絲毫溫情,一片冰冷。
被槍抵住腦袋,羅夢潔並不害怕,隻是覺得膝蓋跪久了有些發麻發疼,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羅夢潔每動一下,Eric的槍口都往前遞一分,眼裏防備很重。
羅夢潔仰頭看著Eric笑,見Eric遲遲不下手,反而迭聲催促著。”你想殺我,還猶豫什麼,趕快動手吧。”
這個世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屈建華,擁有愛情。如今,為了他,她有家卻不能回,至親之人不認她這個女兒。
再活下去,也不會擁有屈建華,還不如下地獄陪屈建華和李萌,繼續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