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上,最沒有的,便是如果,時光也不可能逆流。
見李萌哭了,屈建華上前一步將人擁在懷裏,沒有安慰,任由她放肆的流眼淚。此時無言,就是最好的安慰。
解決掉程增身旁兩個小嘍嘍的陸銘,一扭頭就看到地上一幕,見屈名辰一個大男人哭的不能自已,不由愣住。
忽然發現什麼,狠狠踹了屈名辰一腳。”屈名辰你傻啊,哭嚎個毛線?又不是所有中槍的人都會死。”
屈名辰哭聲戛然而止,熬了一整夜通紅的眼睛瞪著陸銘,沒回過神來。他順著繩子滑下,恰好遇到四處搜尋的言墨。
因掛念肖玲,急迫的將屈一涵往言墨懷裏一塞,就又衝上了樓,結果推門而入,就聽到槍響。
那一瞬間,屈名辰清楚聽到心弦崩裂的聲音,像瘋了般衝上前想將肖玲撞開,卻已然來不及。
伸手接住的,是肖玲枯蝶般軟倒的軀體,以及瞬間蔓延開來的鮮血。
子彈穿透太陽穴,必死無疑,然陸銘剛那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見一貫腦袋靈光的屈名辰,此刻跟個榆木疙瘩似的,陸銘沒好氣道。”還不趕緊將人送醫院?再磨蹭下去,真失血過多而亡了。”
話還沒說完,一陣風掠過,定睛一看,屋內哪還有屈名辰的身影。
看屈名辰這會兒腦袋不好使,隻知道往外衝也不知道打個電話讓醫院那邊派人過來接,屈建華從褲袋裏摸出手機,交代了地址。
秦晉集團總裁親自下令,醫院辦事的效率極高,五分鍾後,急救車就出現在樓下,屈建華立於窗戶旁,看到肖玲被抬上救護車,深眸幾不可見的閃了閃。
直到急救車的尾燈也消失,屈建華才默然收回視線,轉身看向陸銘,眸光疑惑。”怎麼回事?”
在場所有人都看到,程增那一槍對準了肖玲的太陽穴,稍微懂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太陽穴中槍,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角度問題吧。”陸銘想了下解釋。”你先開的槍,程增受到重創槍沒拿穩,再來就是肖玲有預感,及時的側了下頭,加上屈名辰突然衝了進來,分走程增一部分注意力,種種巧合之下,程增那一槍就沒打中。”
。”可那血……”李萌聽到半中央,問出心中的疑惑。
。”雖沒擊中,但子彈還是從肖玲頭皮上蹭過,那血也是從子彈蹭的部位流出來的。”停頓了下陸銘補充。”難道你們沒發現,血不是從太陽穴流下,而是從額頭滑落?如果真擊中了太陽穴,怎麼可能會這樣?”
屈建華和李萌細想了當時的情形,情況好像還真如陸銘所說那般,隻是當時他們都被雪白衣衫上的殷紅奪走了注意力,從而忽略了,血流的根源。
想通了這一點,李萌揉了揉紅紅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麼心剛放下又猛地提了起來。”可小潔子還是流了那麼多血,會不會……”
陸銘視線掃向窗外,盯著天邊泛起的一抹魚肚白看了會兒,語氣變得低沉。”這個我也說不準,要看老天爺造化了。”
聞言,李萌緊咬住唇,循著陸銘的目光看了過去。
黑寂寂的天際盡頭,被一縷光硬生生劈開一道口子,有絢爛的火紅從縫隙裏溢出來,沒一會兒,就染亮了半邊天。
李萌盯著那縷光看了很久,都說光明象征著希望,但願,但願肖玲能安然度過難關。
樓下,從沒和丁點大的孩子打過交道的言墨,手足無措的看著懷裏那一坨軟肉,僵硬的抱著,怕弄疼了屈一涵,不敢用蠻力,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托著,沒一會兒,胳膊便酸疼不已。
左等右等,也不見屈建華和李萌下來,言墨在原地急的團團轉,偏偏餓極了的屈一涵不肯乖乖的讓人抱,不停的扭動著小小的身體。
這下,言墨徹底慌了手腳,邊護著屈一涵邊苦著一張臉哀嚎。”小祖宗,你能不能安分點?再動,掉地上我可不管你。”
屈一涵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幾眨,也不知聽懂了沒,下一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聲渾亮,差點沒震碎言墨的耳膜。
。”丫的,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黴,要飽受你這個小祖宗的摧殘和折磨?”哄不住哭鬧的屈一涵,無奈言墨隻得抱著小小的人兒上樓找屈建華和李萌。
空氣中,硝煙味漸漸淡去,李萌緊了緊屈建華的胳膊。”走吧,我們去看看一涵,再去醫院一趟,看望肖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