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妹妹真是衷心哪,隻是這忠不忠心,可不是嘴上說說,得拿實際行動來證明才好。”
“姐姐說的是,日後姐姐有任何吩咐,玉如定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萬玉如臉上鎮定自若,沒有絲毫慌亂。
葉紫弦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個萬玉如,不僅心思縝密,工於心計,遇事還鎮定自若,喜行不露於色。
“妹妹啊,不知這凍瘡消裏的香料是哪幾分,味道竟如此清雅?”
萬玉如麵上不動聲色,唯放在裙擺上的左手幾不可聞地抖動了一下,沒能逃過葉紫弦的眼睛。
“妹妹不知,望姐姐恕罪。”
“是嘛,那妹妹怎敢使用多年,就不怕有什麼差錯嘛?”
“這……正因為玉如用了多年無恙,這才敢拿來給姐姐。”
“妹妹有心了,喝茶吧。”葉紫弦低頭抿茶,嘴角悄悄地浮起一絲冷笑,大魚就快上鉤了。
又左右閑聊了半晌,近傍晚時分,沈碧心和萬玉如才起身告退。
流雲見她們走遠,忙要撤去火爐和茶盞。
“不忙,你先下去吧,等我叫你時再來。”葉紫弦出聲阻止。
流雲未多詢問,退了下去。
約莫一盞茶功夫,卻見萬玉如隻身前來,出現在正廳門口。
葉紫弦望著她笑笑,沒有說話,也未起身。
萬玉如徑直走到葉紫弦麵前,盈盈跪了下去。
葉紫弦冷冷的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太子妃。”萬玉如沉吟半晌,遲疑著開口,“那香料……”
“妹妹方才不是說不知道香料是什麼成分嘛。”
“太子妃恕罪,玉如居心叵測,望太子妃網開一麵。”
“哦 ,妹妹做了什麼?”葉紫弦故意讓萬玉如長跪不起。
“姐姐明知故問了,那香料裏,確實摻了不該有的東西。”
“說來聽聽。”葉紫弦低下頭抿茶,並不看萬玉如。
“是……失心散。”
“玉如啊,我自問和你無冤無仇,你何故如此?”
“望太子妃明鑒,玉如隻是不甘太子妃一位被奪。”
“聽聞你是宜妃派來的,而沈碧心又是宜妃的親外甥女,不知道……。”
“都是玉如一人的鬼主意,和碧心無關。”葉紫弦尚未說完,萬玉如就慌忙辯解道。
“你倒衷心。”葉紫弦冷哼一聲,“你先起來吧。”
萬玉如卻未起身:“我並不知太子妃精通醫術,否則也斷斷不會……”
“玉如啊,你可知你這句話一出口,就害了一個人。”
萬玉如聽了葉紫弦的話,臉瞬間煞白,是啊,她和葉紫弦未多親近,怎麼會在今天得知葉紫弦會醫術?隻有一個答案,就是今天陪葉紫弦去探望青歌的人,是萬玉如的人。
“太子妃……我。”
“我讓你起來。”
“啊,是。”萬玉如這才慌慌張張地起身,隻是因為久跪不起,心中慌亂,一下沒站穩,又跌坐在了地上。
“萬玉如,今日我要贈你幾句話。”葉紫弦看著狼狽不堪的萬玉如,冷冷的說,“第一,不要把所有人都當作假想敵,我所求的,是安生日子。第二,不要故作聰明,自以為是,尤其是在你還沒完全理解別人之前。第三,我這人的宗旨一向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反之,別人有意害我,我會十倍奉還,你,要不要試試看?”
萬玉如剛坐穩的身子又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太子妃,看在玉如初犯的份上,放過我吧,還有,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關浣紗的事。”
“你現在知道宅心仁厚了?”
“玉如昔日也是婢女,自是明白個中艱辛,浣紗她也不容易啊。”
“我既然今日把話都挑明了,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況且,你並沒有傷的了我。”
“玉如不明白,既是知道有毒,太子妃你為什麼還要用,玉如一進門便聞到了凍瘡消獨有的香味,那個香味,正是為了掩蓋失心散的藥味。”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失心散和十裏香,都是極名貴的東西,想來為了我,你也是下了不少血本。”
“太子妃恕罪。”萬玉如跪下叩起頭來。
“快停下,都說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還這樣作甚,別鬧太大動靜,以免打草驚蛇。”
“太子妃的意思是?”萬玉如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揣測和探究。
“你一向自詡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葉紫弦笑著望向萬玉如,“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浪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