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球傳來,鼓聲一瞬間停止,卻是藍沁挽握在手上。藍沁挽的臉瞬間蒼白,葉紫弦既慶幸不是自己,又為藍沁挽犯難起來。
葉紫弦忍不住往宜妃看去,宜妃卻正好也看向她,一臉的高深莫測。
“東福,是誰啊?”皇上坐席距離較遠,看不清楚,隻得出身詢問。
“回萬歲爺,是國師夫人。”
東福聲音剛落,葉紫弦明顯察覺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皇上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怪異,心下覺得奇怪,瞥過藍沁挽,卻看見她放在桌下的手在微微顫抖,葉紫弦伸手反握住藍沁挽的手。
“姐姐,你沒事吧?”
藍沁挽卻不答話,這時,應運辰突然站了起來。
“皇上,內人身患腿疾多年,還望陛下體恤。”
葉紫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竟然覺得皇上麵上有一絲尷尬。
皇上隻低頭不說話,宜妃見了,卻笑盈盈地說:“若是人人都像這般,那這遊戲還怎麼玩下去呢?要找借口可多得是了。”
氣氛難堪得駭人,葉紫弦握著藍沁挽的手,卻感覺到越發寒冷。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
“妹妹,這舞,我跳不得。”
葉紫弦這下更納悶了,她一直以為宜妃瞄準了自己,誰想卻是一旁的藍沁挽,而且,看現在的氣氛,尷尬得詭異,她實在想不出,宜妃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宜妃知道了先前藍沁挽去找蕭逸瀾告密?那豈不是自己連累了藍沁挽,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藍沁挽為自己遭罪。
“皇上,妾身有話要說。”葉紫弦突然站了起來。
藍沁挽大驚,坐著扯動她的衣袖:“妹妹,你這是做什麼?不關你的事啊。”
“這位是?”皇上眯著眼睛,似年事已高,看不清遠方。
“回陛下,是臣妾的兒媳婦呢。”
“哦,原是太子妃啊,上前一步說話。”
葉紫弦鎮定地走出坐席,一路上,感覺到在座的男人看她驚豔不已的目光。路過莫亦缺坐席的時候,葉紫弦可以逼迫自己不去看他,硬著頭皮往前走。
莫亦缺本來隻是坐著自飲自酌,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突然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隻以為自己眼花,此刻葉紫弦走過,他看清來人,確定無疑,手中握著的酒杯差點兒沒被自己甩出去。一直隻以為她是新閣主,以為她從月國來,隻是為了接管宓影,接管歌舞坊的生意,流雲的飛鴿傳書也隻說了她在宓影中的身份,誰知她的現實身份居然是……太子妃?她就是傳聞中那個從月國遠嫁來和親的丞相之女?有什麼東西在莫亦缺心裏慢慢延伸,她是蕭逸瀾的妻,昨晚剛結拜的好兄弟的妻!
快到舞台前方的時候,突然橫伸出一隻手,握住了葉紫弦的胳膊。
“你要做什麼?”蕭逸瀾不知何時已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擔憂地看著葉紫弦,“你這樣很危險,都說了不要輕舉妄動,萬一有什麼閃失……”
“逸瀾,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葉紫弦眼裏滿是堅毅。
蕭逸瀾在心底歎了口氣,她的固執,一如既往,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叫他的名字,想不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蕭逸瀾默默地鬆開了手。
葉紫弦步伐堅定,沒有絲毫遲疑,徑直跪拜在舞台前方,正對著皇上。
“兒臣葉氏,參加皇上,祝陛下萬壽無疆。”
“起吧,你便是月國丞相之女?”
“回皇上,正是。”
“抬起頭來。”
葉紫弦抬起頭,皇上看清她的容貌,麵色吃驚不小。直到一旁的皇後輕咳一聲,才回過神來。蕭逸瀾的心裏隱隱泛起不安。
“你方才說你有話要說?”皇上接著問。
“是,兒臣想,既然國師夫人不便跳舞,宜妃娘娘又想要讓遊戲繼續,不妨各退一步,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哦?是什麼?”
“讓別人代舞。”
“哈哈哈……”皇上一邊大笑,一邊撫了一下自己的胡須,“你這法子倒是不錯,可有誰願意代替國師夫人獻舞呢?”
“兒臣願意代勞。”葉紫弦不卑不亢道。
此語一出,滿座嘩然。大庭廣眾之下,若非熟諳才藝之人,誰願意被抽中表演,現在居然有人主動出頭,願意代替別人。多數大家閨秀,雖略通才藝,卻遠非每天苦練的舞姬能及,一時眾人不禁議論紛紛。有笑她不自量力的,有感慨她的膽量的,更有說她心懷不軌的……